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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给叶青第一印象,是个热爱算学的炼药师。
叶青正犹豫要不要磕头拜师时候,端坐在屋子内的玄甲老人突然抬起头。
叶青磕磕巴巴道:“前辈,您…您好,您找我,是不是想收我为徒?”
玄甲老人没搭理他,而且他的眼神很空洞,似乎没有看见叶青。
“有缘人,欢迎你。”玄甲老人长长的白胡须,随着说话不停在空中摇:“炼药之途如头顶的星空浩瀚无垠,然看似毫无规律的星空中,每颗星辰,都在按着有规律的轨迹在移动。炼药亦是如此,我花了整整八百年时间,去寻找可以炼药的材料之间联系,去计算它们的轨迹。”
“炼药无垠,我的寿命有垠。”
“我找到了它们之间的联系,却在寿终之前,只算出了三分之一的轨迹。”
“你能破解四十九宫,说明你在算学一途成就斐然。我希望你继承我的衣钵,继续完成我未完成的心愿。”
叶青头点如捣蒜,一万个同意。
开什么玩笑,见识了玄甲老人如此神奇的手段。现在就算让叶青叛出师门,拜他为师都愿意,反正叶青早就誊写够了那些狗屁残卷。
“我用毕生精力,炼制了大天衍罗盘,和汇集了我一生所学的造化天书。现传授于你。”
“希望你能像我一样,用毕生的时间去追求炼药之途。”
说完,玄甲老人全身竟开始慢慢分解开来,有无数白光从他体内溢出,飞旋在半空,慢慢凝结成一本古朴的书籍,而玄甲老人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叶青的眼前。
在他盘坐的位置,有一块布满了岁月印记,一看便知存在无尽年月了的黄金罗盘。
罗盘上面刻满无数图案,静静躺在那里。
这块罗盘通体赤金,盘面中央有个凹陷下去的半圆,表盘上面,则刻满栩栩如生的微小图案——有虫鱼鸟兽、有花草树木、有铁石金玉、有人鬼妖仙、有龙凤蛟鸾、有水火风雷、有日月星辰。
似乎天地万物,都被刻在了这块大天衍罗盘之内。
“大天衍罗盘?”叶青愣了好半晌,才满面震惊地蹲下身子,去触摸这块赤金色罗盘。
叶青指尖刚刚碰到大天衍罗盘的一瞬间,这块大天衍罗盘,就瞬间化为金光钻入叶青眉心。
轰~
叶青思维一片混沌,似乎来到了一条由无数文字组成的长河之中,那带着各种公式、丹药配方,独有密法的水流,瞬间将自己淹没。
再次睁开眼,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长。
睁开眼,叶青发现自己回到了炼药房内。
不置信揉揉眼,刚才那间小屋呢?
“大天衍罗盘,和造化天书……”叶青双手空空,脑海中却多了两道东西。
一道是大天衍罗盘,一道是印着造化天书的古朴书籍。
和黑蛟分身口中的万物化生炉一样,叶青此刻对这两样东西,也有着血脉相连的感觉。似乎它们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可以如臂使指。
念头一动,一块仿佛自恒古而来的赤金色罗盘,出现在叶青双手当中。
当初在玄甲老人屋内,大天衍罗盘宛如蒲垫,此刻却如铜镜般大。入手温润,没有金属的冷硬感,像是抓着一块温玉。
心里想着变大,大天衍罗盘竟然慢慢变大,重量也随之增加。
随着大天衍罗盘的变大,盘面之上那无数图案顿时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表盘上有九格刻度,和九道可以旋转的盘表。
最里面刻度,别刻着天地五气,和风、雷、日、月九种图案。
这些图案似乎有生命,即使静止不动。也能让人轻易联想起那轻轻擦过皮肤的微风,炙烤的火苗,沁人心脾的月光,带着芬芳的泥土。
第二道盘表,则有十八道刻度。
分别刻着湖泊、草丛、森林、大海、高山、猛虎、巨龙、天凤等等等等~
第三道盘表有三十六道刻度,里面有飞鸟、有游鱼、有虫蛇、有花草、有树叶、有果实、有翠竹……
每个刻度中,都印刻着更加繁多详细的物种,它们似乎不是刻绘,而是一各个真实的存在,被封印其中。
第四道、第五道……
九道表盘,四千五百九十九个图案。天地万物,无所不包。
“小!”叶青喝道。
唰一声,大天衍罗盘瞬间缩成巴掌大铜镜样。似乎这已经是最小,握手里圆溜溜舒服极了。
收回大天衍罗盘,叶青又把造化天书给召了出来。
书面似金非金,这里面包含了玄甲老人一生的炼药知识,和他未完成的梦想。
“嘿嘿~嘿嘿~”叶青想着玄甲老人将一生的炼药知识都写在了造化天书上,就觉得他傻傻可笑。
未完成的梦想?
我自己的梦想都还没完成,哪有功夫先去完成你的?
想到这里,叶青看了看书案上那张记载了四十九宫格的兽皮卷。
宫格没了,数字也没了。
它就像被抽掉了灵魂的死物,又像一张最普通不过的兽皮,静静躺在那里。
叶青轻轻用手一捻,兽皮表面就被捻出了一块破洞。
这块兽皮上面数字宫格彻底消失了,可原来那些残破的兽皮书卷还在。
一想到这里,叶青就头大无比。
自己来这里吃苦受累,忍受枯燥到疯的誊写。为的是有一天自己能成为炼药师,现在炼药已经学会,并且能何菁菁那半吊桶子甩个十万八千里。
完全没有必要再任劳任怨装孙子了。
可这残卷……
“还抄不抄?”叶青很想把这些残卷都撕了,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玄甲老人早年的作品。那时候的他,满脑袋天马行空思想,却基础薄弱,写出来了很多误人子弟的想法心得。
否则玄甲老人,也不会用普通妖兽皮革来记录这些东西,早摘录进造化天书中了。
不抄,万一何菁菁发飙怎么办?
这真的很难办,现在脑子里有一大堆顶级炼药知识的叶青,心野的恨不能立刻叛逃师门,去开宗立派。可自己可怜弱小的实力,又在告诫自己最好不要忤逆何菁菁的意识,否则会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