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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莲没有说话，身体却微微一晃。

卫雪容知道他已经动摇了，深吸了口气，握紧了双拳，克制着不要心慌，开口继续道，“王上，我先替你处理伤口，等你的身体好点，商船到下一个镇的时候，我再……”

看着皇甫莲伤痕累累的模样，瞒着夏侯风里放他们离开的念头，在卫雪容的脑中闪过。

然而看到他腿上的孩子，卫雪容又犹豫了。

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卫雪容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儿……

尽管她心里清楚，女儿的早逝，和江南燕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但是看到江南燕的孩子在经历了夏侯风里之后，还能健健康康地活着，卫雪容的内心，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所以，话说到一半，卫雪容就倏地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重新举起绢帕，朝皇甫莲的伤口伸去。

大概是卫雪容刚才的话起了作用，这一次，皇甫莲没有拒绝，任由她手中的绢帕，轻轻地拭过脸颊上早已凝结的血口子。

卫雪容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皇甫莲的伤口，并一一给他的伤口，上药，绑上纱布。

目光也一点一点地扫过皇甫莲身上的每一个伤口，来到他无力握紧的双手时，目光凝住了。

随着手上血迹一点一滴的擦拭掉，皇甫莲双手的样貌也慢慢地在卫雪容的面前显现——

那是一双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手。

上头不仅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每道血口子，几乎都深可见骨，看起来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不仅如此，皇甫莲的手，因为过度的拉扯与凌虐，骨节已经有些扭曲，完全都伸不直了，看上支，有点像兽的爪。

卫雪容看着那一双伤痕累累的手，心口一阵阵地抽紧，所有的不甘与愤怒，瞬间都消失了。

她注视着皇甫莲的手，替人上药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双手和身体更是抖得厉害。

如果再这样任由夏侯风城折磨下去，不用等到都国，皇甫莲一定会没命的。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和她当初答应夏侯风里，把皇甫莲从都国皇宫里带出来的初衷不一样——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皇甫莲的。

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皇甫莲。

卫雪容望着那双手，眸光闪烁，似着了火一样。

她下鄂的肌肉紧绷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地压抑着，某种无法忍受的疼痛一样。

眼眶里，不断地有热烫的液体在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