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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一刻,常宁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全然没想到家人,没想到母亲还在家里。
她这般急急跑回来,母亲定然是看见,担心了。
想到这,常宁稍稍平复了一点的心跳又再一次的乱了。
门外,何昸乐没听见常宁回应,卧室里也极为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何昸乐眉头皱了起来,心里不免更担心了。
她再次敲门:“宁宁,你在里面吗?”
“是睡了吗?”
这明显担心的话语传进来,落进常宁耳里,常宁闭眼,手心下意识攥了起来。
她让自己冷静。
这样的时候,她必得冷静才行。
而好在洛商司不在这里,这里没有他深沉的注视,没有那些扰乱人心的话,常宁的心逐渐安稳下来。
她唇瓣动,然后喉咙吞咽,让气息稍稍平缓些,这才对紧闭的卧室门回:“妈,我在,我刚去拿衣服了,现在时间不早,我要去洗漱休息了,您也去洗漱休息吧。”
“我没事。”
常宁平稳淡静的声音落进何昸乐耳里,听着没有任何异样,何昸乐这紧着的心总算是稍稍得以安抚。
只是,女儿这声音没有不对,也听不出任何的委屈和难过,那是她想多了?
洛商司没有伤害女儿?
但洛商司没有做什么,为什么她家宁宁会跑回家?还这么快的?
何昸乐这一下不懂了。
常宁说完外面便安静了,没了声音,好似何昸乐己然离开。
但常宁知道何昸乐没走,还在外面。
母亲定然是在疑心她为什么会跑着回来,同时亦在猜测她刚刚话的真假。
想到此,常宁的心绪愈发平稳,她继续说:“妈,我去浴室洗漱了,您和爸早点休息。”
说完,常宁起身,去衣帽间拿换洗衣物,然后去了浴室。
她需要洗漱,在这样的时候。
她需要做点别的事来让自己冷静,让自己杂乱的心绪安稳下来。
她需要好好想想。
想清楚今夜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便这般乱了。
卧室外,常宁话语再次传来,里面便跟着传来隐隐的动静,似乎是开衣柜关衣柜的声音,以及常宁走动的声音。
这些声音很正常,和以往一样,没什么不同。
何昸乐这下更不确定了。
难道真的是她太敏感了?
女儿没事,只是就是跑回来而己?
何昸乐想再说点什么,但里面己然不再有动静,女儿去洗漱了。
这个时候确实不早了。
在女儿回来前,她还看了时间,都十点多了。
想着这些,何昸乐最终没再出声,回了客厅。
而客厅里,常东随没有回卧室,依旧站在那等着。
见何昸乐出来,他看何昸乐身后,没有常宁的身影,他走过去,小声问:“怎么样?”
何昸乐皱眉,摇头:“女儿去洗漱了,我听她声音没事,不像被洛商司欺负了。但我这心里,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很不放心。”
“东随,你说,这洛商司没做什么吧?”
毕竟这里是平城,不是青州,这里是他们常家的地盘,还就在他们小区外,他洛商司敢做什么?
他不敢的。
而女儿的声音也确实证明洛商司没有做伤害女儿的事,不然女儿哪里会这么平静。
但是,没有的话,女儿这么突然的跑回来,是心血来潮?
那可不是她何昸乐的女儿。
她女儿她了解的,不会这般急躁。
常东随听何昸乐这话,他低头思索,然后说:“你听宁宁声音真的没有问题?”
何昸乐当即说:“当然!”
“我才五十几岁,我又没耳背,自己女儿声音正不正常我会听不出?”
常东随说:“那就没事了。”
“如果有事,我们不会听不出。”
这话让何昸乐说不出话了。
确实,自己女儿要真有哪里不对,她这当妈的肯定会感觉到的。
就是,她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说不出的感觉。
常东随说:“先洗漱休息吧,宁宁应该没事,我们等明早再看看。”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宁宁明日还要上班,这么晚我们也不好叫她出来再说什么。”
何昸乐点头:“这倒是,确实现在很晚了。”
“就先这样吧,明天再看看女儿神色,如果女儿不对劲,我一定要去找洛商司。”
常东随说:“你不用,我去。”
有他这话在,何昸乐是彻底安心了。
她点头:“走吧,休息了。”
“嗯。”
两人不再说,关了客厅的灯和电视,回卧室,到此时家中一切皆安静下来。
包括常宁的卧室。
只是,一切虽安静,常宁的心却不静。
常宁如常的刷牙洗漱,沐浴,但她脑中却皆是刚刚在小区外的画面。
洛商司看着她的神色,模样,尤其他看着她的目光,伴着他说的话语,似被按了重复键,不断的在常宁眼前浮现,在她耳边重复。
常宁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然后皱紧。
待她洗漱好,护肤,坐到床上,她紧皱的眉都未松开。
不过,她的心绪倒是己然平稳下来,那杂乱的思绪也一一捋清,不再似之前一般乱的不堪。
而与此同时,她心中有了一个无比清楚的答案,洛商司今夜说的那些话,很明显的在向她表明一个意思:他对她,似乎……有了那方面的心思。
男人对女人的心思。
这样的心思,在他们婚姻期间他从未有过,便如他所说,三年婚姻他皆不曾有那方面的想法。
但今夜,在小区外,他说出那些话,他看着她,她能清楚的感受到。
他说的,生理需求。
但,怎么会呢?
纵使他很明确的说出了缘由,把一切皆说清,来龙去脉皆有,有理有据。
但是,常宁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应该是会对她有这种心思的,他是什么时候有的?
他说,是在汇城,因着许多事,他有了变化。
当然,这些变化都有着在平城的依托,有着前因,才有这后果。
可是,太快了。
从他们离婚后他出现在平城,到汇城,再到今夜,这期间也就才短短两三月的时日。
在这短短两三月里,他便有了这般心思?
怕不是吧?
常宁觉得,一个人是不会那般快的对另一个人产生那方面的心思。
之前三年都未有,怎会在短短两三月便有?
尤其今日中午,他们在车里交谈,一切都还极为正常。
他说的话,所表露出来的神态,模样,皆是和他以前一样。
唯有今夜,他不同。
极不同。
所以,他……是不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