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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县,许家的宅院之内。
空空荡荡的许家宅院里,往来只有行色匆匆的丫鬟奴仆,偌大的宅院里面已经很少见到许家本族的人出现了。
原先人声鼎沸,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的一幕幕仍然镌刻在这雕梁画栋之间,尽管这些房屋已经因为缺少人气已经逐渐颓圮了。
许煜终究没有告诉荀彧自己问那些话的原因,只留下顿足破骂的荀彧,自己一拍屁股回到了这许家老宅之内。
“二十年间恍然如梦啊!”
许煜围着宅院逛了一圈又一圈,自从接受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许煜发现自己的性格都有些若有若无的改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四无青年了。
也没错,二十载的圣贤书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更何况再加上一个坚强不屈的灵魂。
同时,许煜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具身体临死之时的那种无力感,二十载的圣贤书并不能救助一个弱小的灵魂,想来也是有些可悲。
“家主,部曲已经全部集合于后院大堂之外,还请家主吩咐!”老管家离着老远嘴里就已经开始说着“家主”二字,一直等到其慢悠悠的走到许煜面前,许煜才听见最后一个字从其口中说出。
现在的许煜已经是许家这个不大不小的士族家主了,不外乎其他,这个许家已经找不到比许煜年纪大的长辈了。
看着老管家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细细的汗珠,许煜连忙上前掏出手帕,帮其擦掉。
老管家年纪大了,如今的天气恰暖还寒,最是容易感染风寒的时候,在这个药物不成体系的年代,风寒那是会死人的。一些壮汉都是熬不过去这风寒,更不要说已经花甲之年的老管家了。
如今许煜除了堂哥,就剩这一个亲人了。
“许爷爷,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称呼我为家主,在爷爷面前,煜儿永远是孩子!”许煜已经无数次的想要改变老管家的称呼,显然,现在看来,许煜并没有成功。
“呵呵!尊卑有序,家主就不用多说了。”
老管家笑了笑说道,算是又一次拒绝了许煜的提议。
“爷爷此言差矣,昔日祖父在时,爷爷就已脱离奴籍,且与祖父情同手足。而如今许家,只有吾等爷俩相依为命,爷爷年长为尊,家主之言断然不可再出于爷爷之口!”
这一次,许煜的立场极为的坚定,眼前的老管家经历的太多了,老管家青年丧妻,一生从未续弦,只是将许煜的父亲视做自己的骨肉。但是,短短的十数年间,老管家先是亲手送走了自己的老哥哥和自己服侍一辈子的小姐,然后又是其亲手将自己视若骨肉的许煜父亲尸首收敛,下葬。
老管家心中的苦痛是什么样子的,许煜不知道,许煜只知道父亲下葬的那个晚上,头发还黝黑的老管家一夜之间头发斑白,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要知道,老管家可是和荀家的管家荀伯是同一年生人啊,而现在,两人的面容却像是相差一代人。
每每看到老管家苍老的面庞,许煜就想到慈祥的祖父,风趣的父亲。
想着想着许煜就已经满脸的泪花。
老管家见此,脸上仍是笑盈盈,只是那为许煜掸去泪珠的双手,却是抖的怎么也控制不住。
“好好好,以后就听煜儿的,煜儿长大了,弱冠之龄却是不能像年幼时一样,随便哭鼻子了!后院的部曲还在等着呢煜儿呢,别让他们等急了!”
一边帮许煜擦掉脸上的泪痕,老管家一边说道。
老管家不知道许煜要把这些部曲召集起来干什么,许煜没说,老管家也就不问,老管家对这个不是孙儿的孙儿很放心,尤其是在其颓废了数月之后。
自己已经老了,就不要再管年轻人的事情了,发挥发挥余热,尽量的帮助煜儿打理好这偌大的许家。
自从上小学之后,许煜就已经学会掩盖自己的情绪,再也没有哭过,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
但是,来到这东汉,接收了这具身体的记忆之后,许煜变了,不再掩饰内心感情的宣泄,在当着自己亲人的面前。
“让他们等着,再让他们登上两天,他们心中也不会急!”许煜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对着面前的老管家,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许煜说的没错,就算让这数百部曲再等上几天,他们也不会不耐烦,因为今天,许煜要宣布的事情,决定了他们现在,乃至后代的利益。
面对从军无门的境地,许煜想到了一个很简单却又不简单的法子,那就是训练出自己的私军。
许家有着数百部曲,这些人平时看守庄子,农忙时也在地中帮忙,却是有点像不久之后曹操屯田制下的民兵。
但是现在,天下已经要乱了,这地也不可能安生的种下去了,许煜也不准备继续发展自己的许氏家族了。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在李傕、郭汜的铁骑践踏下,繁盛一时的颍川四大家族,不也是顷刻之间人头滚滚,光荣不再吗?
训练私军在汉朝律典里面是谋反重罪,但是这个年代谁又在乎呢?
私练军队是重罪,但是训练自己的部曲看家护院却又是人之常情,尤其这许家上下只剩下老小一二人。
部曲数百,许煜想训练的不仅仅是那些普通的士兵,许煜想要的是可以媲美陷阵营,虎豹骑的精兵。
古语有言,兵在精而不在多。虽然这句话颇有自我安慰的意味,但是在局部战争冲突中,这句话就是至理名言。
数百装备精良的精锐的虎狼之师,不说割占城池,占据一方这样大话,想在这乱世之初保全性命还是极其容易的。
猪肉虽贵,没吃过猪肉,许煜还是见过猪跑的,尽管不是亲眼所见。
将近两千多年的后的时代,练兵之法经过数千年的锤炼,早已成熟,在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即使你不主动的接受这些信息,这些信息也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你的眼前。
数百部曲,依照许家无数年来积累的家底,再加上上辈子所接受的信息,许煜有信心将之训练成一只虎狼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