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以为心如止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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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桦绱反手去推腰上的长臂,却被他一把握住。她讨厌自己,控制不住心底有一刹那的欢喜雀跃,属于他身上的气息混着青草芳香扑面而来,她的理智在他面前总是溃不成军。

对面小女子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知为何,他心情挺愉悦的。抱着她仰看满天繁星,干嘛打破这份惬意美好,顾琰羲稍带不悦的睇了她一眼,拒绝道:“不放。”

“顾琰羲!”桦绱被他气得快要抓狂,却又不敢大声,怕引来人。你就说他有多厚颜无耻,才能说的这样理所当然。

她费力挣扎,可是哪能挣脱的了?越挣扎,他越收紧手臂,最后将她囚于胸膛间,险些不能呼吸。

顾琰羲黑浓的眉轻轻一挑,好意提醒道:“嘘——有人来了。”

就因顾大人的这句话,要扒开树枝的连翘,犹豫着手又缩了回去。海棠与连翘大眼瞪小眼最后她二人倒是先不好意思了,退到一边警惕的观望四周,一副替人把风的模样。

桦绱相信他才傻了,板着脸说:“撒谎!”

“那你出去吧!”顾大人放开手,手臂曲起枕在脑后,不再阻止她。那悠闲看好戏的神态,十分气人!

他这模样桦绱不确定了,而且她要怎么出去?树枝太硬太粗壮,根本按不动,水眸一瞥,问:“你为什么不出去?”

顾大人眨动着黑眸,严肃又正经:“人没走,臣为什么要出去?臣的清誉自然要顾及的。”说完还瞅了桦绱一眼,好像她没安好心要害他似得。

怼得桦绱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倒打一耙的功力越来越厉害了,难得他还知道要顾及清誉,不过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俄顷,桦绱忍下火气,不看他得意的神色,问:“走了没有?”

顾大人薄唇一勾:“没有。”

桦绱细听,明明没有声音了,说:“怎么可能!”

又等了一会,桦绱等得不耐烦:“走了吧?”

胸膛震动,一声轻笑。不用他回答了,从他的笑容,桦绱深觉自己被戏弄了。卑鄙!她僵冷着脸,挣扎起身,期间还踩到了长裙,拂开搀扶她胳膊的长手,她不愿再与他多说一句。

好像看出她的气恼,顾大人没再拦着她。

可是如何出去犯了难,去拂开前面茂密的枝叶,确实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长臂擦过她的脸颊,布料带着他的体温,心不止一点点的悸动,因他突然靠近,因似有似无的碰触,她是不是生病了?

顾大人替她拂开面前枝叶,微弱的光照射过来,是鹅卵石小路上的红灯笼。顾琰羲剑眉轻轻一挑,黑眸闪过一抹深意,风度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桦绱水眸收不住的怒火,也不知是气他还是自己,须臾提着裙子往这边走了一步。

“公主?大人。”连翘与海棠出现,确切的说,是等候多时了。

顾大人点了点头,如谦谦君子般。

虚伪!桦绱忍不住心中评价了句。可是怎么出去呢?前面还有一米高的花丛。

“按着。”顾大人对连翘吩咐了句。

连翘反应过来,忙顺着顾大人按的那里将枝叶按倒一旁。

桦绱独自犯难,顾琰羲猛然靠近,在她未反应过来前握着纤细的腰肢,伴着一声惊呼,已经将人举起放在花丛外的鹅卵石小路上,海棠忙回神扶住公主。

桦绱神情怔怔的,心狂跳不止。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抬了抬下巴,骄傲的往前面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海棠尴尬微笑跟顾大人屈膝行礼,然后跟上公主的脚步,连翘将按倒的树枝再交给顾大人,便不好意思的离开。

海棠犹豫着问:“公主,就这样将大人留在那里好吗?”

桦绱目不斜视:“好。”

顾大人收回眸光,也不再去细听主仆的对话。旁边树枝间有什么在一闪一闪,长眸一眯,缓缓凑近紫薇花枝,一小节树杈上有串微光闪闪的东西。修长的食指小心挑起来,大约是头冠上的金穗簪,十分精巧。

用拇指与食指捻动簪身,在手中飞速旋转成淡淡的金色圆圈,顾大人玩得很是起劲。然后长眸一瞥,旁边草地上还躺着一件湖蓝色礼服。薄唇轻扬,笑得像个祸水,还带有一丝的不怀好意。

桦绱出了这如迷宫一般的花园,心情有些微妙,她觉得自己心如止水了,可是刚刚的悸动与隐隐的雀跃,让她觉得有些陌生,还有些难以掌控的惶恐。

漫无目的地走到湖边,满湖的荷花,或亭亭玉立,或夜风中轻摇,格外惹人怜爱。远处有十几位妙龄歌女,着统一浅蓝宽袖大衫,或坐或站在巨大的竹筏上,齐声合唱古老又动听的诗歌。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原来是屈原的《楚辞·九歌·湘夫人》,她听了好一会儿,一首结束,另一首开始,听得入了迷。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越人歌》没想到又听到这首缔结情缘的曲调,许多年前的回忆扑面而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之凝手握菡萏,蹙眉忧伤的跟着歌女浅吟这一句。

那时李乾成做东,宴请书院中的好友来此处小聚,都到了,哦,不对,只有七叔缺席,去了封地。七叔还多了位准王妃——江家嫡女江杳嫄,可惜江小姐未能成为她的七婶,就香消玉殒牢狱中,不过这是后话了。那夜明明欢乐的气氛,独独之凝闷闷不乐。记得不久前她还大病一场,消瘦了许多。

“之凝,你心悦的是谁?”当年她虽心中疑惑,却没来得及问出口。

“殿下,你眼中只有你的顾琰羲,岂会知道许多人都是‘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桦绱盯着湖中宽大的荷叶出神,呢喃道:之凝,你心悦的王子是谁?

熟悉的世家公子、王子闪现眼前,突然一个身影停住,奇怪的想法涌入脑中,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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