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巧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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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回想起与齐大人的种种,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让他出现在袁州——她的封地。差点忘了,他是朝廷官员,正经科举出身,入过殿试的。

他竟然是施家人?不震惊是假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但自尉迟公子跟她说了这事,脑子没有一瞬是停下来的,画面如开了场的戏一幅幅接连出现在眼前。

某一日书院下课后

“公主等等。”施雯转头对她说了句,便提着裙摆欢快的往拱门处走去,引得腰间珍珠禁步都乱了节奏。施雯去的方向那里站着几名少年,都是书院的学子,多少有些脸熟的。

“那是谁?”她疑问道,好像与施雯很相熟要好的模样。

“谁?哦,施雯的九哥。”青渝遥望了眼,他们几家交好,母亲时常带着她们小聚,聊天的话题总不离夫君子女这几个方面。

施家的公子多,几房算下来二十几位不止,可真是要坐满正屋大堂的架势。

她远远瞥看一眼,施公子与施雯不知说了什么兄妹俩人笑闹着好不欢快,瞧着与他胞妹一样是个外向开朗的人,笑起来的时候单纯而俏皮。

此后几次宫宴巧遇也都是远远看他与施雯玩笑,顶多混个面熟,只记得小公子肤白皙,有干净无忧的笑容。与城府深沉,睨个眼神都带着压迫气势的齐大人,真真是判若两人的。

算起来她与齐大人相识不过半载,他接吏部文书来袁州上任,她因承荥的突然造访,从呆了几年的明月山上下来,而后赶个集市能遇见州府衙埋伏抓贼。

从第一次见面,齐大人便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因为曾没有人敢对她这样——放肆过!

她骑了他的马,实属意外。而他竟然也飞身跃上马匹,是不知她的身份?

不,他俨然知晓。

在城门口,杨胜载带着一群官员接驾,明示身份后,人人惊呀,官员犹豫着要上前问安,她拉着絮叨的承荥匆忙上了马车。一瞥眼看到他隐于人群后方,一脸波澜不惊的抚摸着他那匹名粉玉的爱驹,好像她是谁一早就知晓,也或许是不以为意,谁知道他那深沉的心思。

是他此后一贯的作风,人多的时候,总是隐于不起眼的后方,曾未上前恭维奉承过一句。不做就不做,她也不喜这样的虚伪作势之人,但通身发散着不屑一顾或再带上丝嘲讽,可就过分了,他一直如此。

你说他厌恶与她说话,又不是,心情好时揶揄她几句,心情不好时冷眼怒视,放肆又无理。

他对她的规劝从来不会好言好语,带着三分讥讽三分冷意四分不可抑制的惊怒,所以那大动干戈的画面并不好看。

他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告诉她,但他从没有说过只言片语。

回明月山见前来拜访叙旧的杜元琛,他也来了,带着整理的账簿卷宗。她问过他可习武,他没有回答是,也没有说不是。他习武,若他是黑衣人那他是习武的。

他用左手习字,施雯从没有说过施九公子是左撇子,所以极有可能是为了掩饰身份后来练就的。

说实话,对施公子的了解不多,都是听施雯说起她九哥如何如何,当个趣事听听,从没有上过心的。

桦绱一闭目,那双幽沉的长眸脑中显现出来,无比清晰的出现。齐域,他是一个太具有存在感的人,不仅仅是过于英俊出众的容止,还有气度,潇洒中带着不羁,气质非凡、果敢睿智,还有一种令人打心底产生无法抗拒的畏惧与臣服。与那个笑容干净,但五官早已模糊不清的少年相差甚远。

一直觉得齐大人眼中有太多令她看不懂的东西,说不上来的压抑,令人忍不住的凝眉,以及他对她的态度。

她脑海中将施公子的面容与齐大人相比较,猛然间出现了顾琰曦的影子,令她惊愕万分的霍然起身,快步走向前方的平台,吹着萧瑟的秋风,将脑中的荒谬一同吹走,望着荡漾的池水独自失神。

廖、王两家公子猝死,她听辛大人相告,心底万般情绪,不过是想找人聊聊,因过于震惊的消息,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可他语气咄咄逼人:“殿下若没有,又凭什么敢说那案件是冤案。”那时她便奇怪他的反应,喜怒无常。

还有在大坝遇上慌乱,被挟持掉落河岸,悬空于湍急的河流之上,是他救了她。

“桦绱,抓紧我的手。”她险些轻生,他的诱哄,他的惊怒,等冷静过后,再回想那或许是隐于冷言冷语之下的关切。

这半载竟然比几年遇的事都多,重重的叹了口气,感觉背上好像背上了千斤顶一般,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眼眸中总糅杂着太多情绪,冷淡、疏离、悲伤、或许还有其它。因不得不扛起的血海深仇,而使得他对她的态度忽远忽近,喜怒无常。

明皇与重显太子已经入皇陵许多年了,这份无力感定是交织心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而那群颠倒黑白,贪赃枉法,草芥人命之徒虽有了间隙隔阂,可皆如日方中。

对了,前些天蔚璟被掳,那出手相救的黑衣男子又是谁?守在城门口的侍卫说,黑衣人紧随刺客其后出的城门。那个时辰,若不是一早就守着,实在太巧合了。

然而世间太过巧合的事情,往往意味着不是巧合!

那夜实在黑,伸手不见五指,火把微亮,照出个大约个轮廓。

所以她什么都没瞧清,就别说那人还蒙着面,胯下的马儿比雪白还黑,隐于黑夜,难舍难分的样子。

“公主。”尉迟公子走到桦绱身后,皱眉担忧的看着她清瘦的身形,惨白的脸色,恍若下一秒将会晕倒般,犹豫着不知该如何相劝。水眸中浸染泪水悲泣的模样,实在太令人不忍。

桦绱回神,她以为她不会哭呢!才惊觉脸颊满是泪痕,抬手极快的抹了把,对尉迟公子歉然一笑:“公子,告与吾这些,实在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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