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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上初中一年,老师从没单独找过她谈话。
实在是她太平凡了,学习一般,能力一般,长像一般,(她厚厚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头发两侧垂下的头发在当时来看,实在是乱糟糟),虽然之前有些流言蜚语,可还没等老师听说找她谈话就都过去了。
所以牛老师现在一副热情的样子,吓坏了林涵。
自打那天在五金商店,牛老师知道她三婶是那儿的副经理后,对她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今天,牛老师把她叫到了外面,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一般情况下,有几种老师最喜欢叫出去谈话。一种是学习成绩好的,一种是打架头殴不学习的。
林涵心里琢磨着,自已哪种都不属于,为嘛叫自已呢?
“林涵,你家亲戚在那当经理,能不能帮着买台电视机,老师家电视机还是黑白的,早该换了,老师家条件不好,一直拖到了现在。”牛老师倒是开门见山,不过也太直接了吧!
林涵眨眨眼,她真没反应过来。这是求自已办事的?她看着一直以来严肃认真的班主任,有些不太明白,那五金商店有的是电视机卖,又不像前些年还得有条子才能买得到,跟她亲戚是不是经理有啥子关系?
牛老师看她呆呆的,有些不喜。心中还想着,怪不得这孩子成绩一般,实在是有些呆,一点不机灵。
林涵不知道,自已被人鄙视了。不过就算她知道,估计也不会在乎,她已经习惯了。
“咳,”牛老师咳了一下,心想这学生不上道,不得自已亲口说出来:“你能不能找你家亲戚,给我批个条。便宜点。”
林涵张大了嘴巴,总算明白牛老师的意思了。可问题是,她三婶那之后没两天就调走了,他早说呀,真是的。
总不能让三婶回原单位找经理批条子吧,这让别人怎么想她?
这种事不能干。
若是三婶还在,这点事不算事。可问题在于,三婶她调走了,你说这事巧不巧?
她只好慢慢的解释了一遍,末了还道:“牛老师。你要是那天就跟我说。这还真不是什么事。哪怕第二天说都行。可就这么巧,我三婶上周调走了。这事我不好再去找她了,再说,就算找了她。她也没那么大的面子了。”
牛老师的脸色阴沉沉的,他不顾面子相求,竟然被拒绝了,这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又有丢了面子的恼怒。
林涵能明白他的想法,可她真无奈,总不能为了这个去求人吧!
要不,去求个试试?她还要在牛老师手下学习一年,得罪老师可不是明智的行为。
正想着。牛老师那阴沉的声音响起:“没关系,我就是问问,能便宜就省点钱,不能就算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涵,话锋一转:“对了。有人说你早恋,和三班的纪秋实处对象。这可不好,你还小,刚刚才初一,怎么能早恋呢,你们现在思想还不成熟,考虑问题不全面……”
林涵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了,本来还想说行的,这回省事了。
不过这牛老师的素质真不怎么地,她撇撇嘴,这打击报复也太快了点吧,一天都没过呢!
牛老师的嘴张张合合,一大串教育的话溜出口,让林涵哭笑不得。
“那个,牛老师,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我没有和纪秋实处对象。我们俩家是邻居……”
“你们这样不仅欺骗老师,更是欺骗家长,邻居就可以单独在一起吗,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什么奇装异服,哪还像个学生样……”巴拉巴拉又是一大通。
林涵真是不想得罪这老师,可看这样子,恐怕是得罪透了,她干脆蹙眉打断老师的话:“牛老师,我没有早恋,请你不要上纲上线给我罗列罪名。这衣服很普通好不好,什么叫奇装异服?你不觉得这样说一个学生有损你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吗?!”
牛老师一看,哟呵,反了天了,学生竟敢跟老师犟嘴,于是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学生屡教不改,找家长!下午让你家长来一趟,让你家长看看,这什么学生又是早恋又是顶嘴的。”
“我可以走了吧?我家长下午会来的。”林涵说完自顾自回班了。
她烦躁的挠挠头发,坐下了,高士波问:“老师找你什么事?”
林涵面无表情的道:“早恋。”
“靠,你和谁早恋了,要早恋也得和我恋啊!”高士波抓狂了,声音有些高亢。
“你是想让全班同学都听见是吧?”林涵咬着牙说道,又来一个添乱的。
高士波面色讪讪的凑了过来,问:“你和谁早恋了?”
“你天天和我见面,见我跟谁恋了?”林涵阴测测的反问了一句,“莫须有懂不懂?”
“懂,懂,莫须有也该将你我弄一块呀,这谁这么没有眼光!”高士波小声的嘟呶了一句,恨得林涵想把书桌里的钢笔水砸他脑袋上。
“那后来呢?”高士波又问。
“下午找家长。”林涵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林涵,你真牛。头一回吧?”高士波得意的道:“我都找过好几回家长了。”
林涵抱头趴下,不认识这个二货,我不认识这个二货,她怒了,拿起课本往他身上一摔,喝道:“你被找好几回家长有什么好得瑟的?”
金嘉依推了推她,低声道:“老师进来了,收着点。”
林涵吐出一口郁气,斜了他一眼,低声喝道:“你给我闭嘴,在瞎说试试?”
高士波扁扁嘴,不吭声了。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郑雅兰看林涵无精打采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不好受?”不能啊,这全家人就没生过病,这姑娘有那逆天的空间更不能得病了。
“老师让找家长,你们看看谁下午去一趟?”林涵无精打采的说,突然发疯一样的大叫一声:“我要调班。”
郑雅兰拍了她一下,嗔道:“发什么疯?那班是说调就能调的?我们当老师的最讨厌调班这种事,你没发现吗,无论多大的本事,都不会发生调班这种事。若实在不想在这个班级,就只能重读一年。”
对噢,这时候学校无论是校领导还是老师,大多数还是比较正直的,不会存在有钱有权就能调班的事情发生。
“你说说看,你们老师怎么了,要找家长?”听听,多信任自家姑娘,一听就认为不是孩子的原因。
“那天我和秋实去买自行车,碰上他了。结果今天他让我帮他买便宜电话,我说三婶调走了,恐怕不行。后来一想试试吧,还没等我说,他就说我早恋,和纪秋实,你说这不瞎掰吗?傻子也知道这是打击抱负。还说我穿的衣服是奇装异服,我说我没早恋,这衣服也不是奇装异服,他说我顶撞老师,还说我什么屡教不改。”林涵气哼哼的道:“我上二年学了,他就找过我这么一回,怎么就屡教不改了,真是莫名其妙。”
林可嘻嘻笑道“你和秋实哥哥天天在一块,难怪老师要说你早恋了。姐,你是和他早恋来着吧?”
林溯嘴里还吃着排骨,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老师什么眼光,要早恋也是应该和高士波,高大,威猛,打架打的好。”
郑严哈哈大笑起来。
林涵瞪了二人一眼,怒道:“你们的吧,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郑雅兰也抿嘴笑,她转身进厨房拿了一个空碗,给林涵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喝点汤,吃的太少了。”她接着道:“听见没有?连林可和林溯都这么说,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和这俩个人走的太近了,这么大的女生,和男生走的过近,肯定要有闲话传出来的。这比我想像的已经晚了很长时间了。”
“妈——”林涵不乐意了,“你是不是我妈呀,怎么跟牛老师一个口气说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也别不乐意,你从小就和男生走得近,长这么大,除了立静和嘉依,没看你对哪个女生好过。可男生呢,青炎就不说了,姜红宇、纪秋实、高士波,不有你哥带来的戚谷,哪个不都跟你走得近?这能不让人误会?”郑雅兰趁机教育她,她倒不担心大姑娘早恋的问题,这孩子精着呢,又一门心思的赚钱,不用怕哪个小子把她闺女骗走。
可是,姑娘大了,不像小时候了,和男生交往得注意分寸,得拉开距离。
“男生事儿少,”林涵哮呶了一句。
“你也是女生。”郑雅兰淡淡的提醒了她一句。
林涵嘟嘟嘴,说道:“我事儿也挺多的。”
几人就都扑哧笑了。
“那下午你去呗!”林涵想着说了一大顿,也没说到底谁去的问题。
“让你姥爷去吧,下午我开会。”郑雅兰笑着道,“要不,让你爸去?”
“不用了,我爸招待客人哪有时间呀!”林涵看着姥爷,说:“姥爷,你去听他说啥别生气,估计不会有好话。”
“放心吧,你姥爷活这么大岁数,啥话没听过?!”郑严笑道,“你妈说的对,你现在不小了,都上初二了,眼瞅着就上初三了,得注意点了。”
林涵撇嘴,都是一群老古懂,她很注意分寸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