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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微微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的问道：“你都看见什么了？说来听听？”

“那些人没把你打坏吧？你怎么惹了这么帮人，一看就是小痞子，是不是要和你处对象啊？”谷哲一脸八卦的问道。

林涵皱了皱眉，这谷哲真是，她耐着性子说道：“我没事，他们没敢打我，我也没惹他们，也没人要和我处对象。明白了？懂了？”她转身就往班级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你想看热闹没看成，真抱歉啊！”

谷哲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像调色板一样，站了一会儿，才嘀咕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涵回班了，她没想到的是，谷哲喜欢背后说人是非的毛病愈演愈烈，从她这离开跟别人说起了前一天的事。

什么有社会小青年看上林涵了，要跟她处对象了，在大道上公开劫她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到一天学校里就传遍了，而且有愈演愈烈趋势。

这一天林涵一下子成了学校名人。和校外青年处对象，本校初一两大帅哥陪同上学放学，这让她放学的时候走路直被人指指点点。

她当然也听到了，不禁蹙眉，“谁这么无聊散播的这谣言？”

张立静挽着她的胳膊，气哼哼的道：“肯定是谷哲说的。”

“谷哲？”林涵疑惑的看她。

“我回班的时候听她跟人白话什么和校外处对象，我没听到她说谁的名字，也没在意。现在想想，肯定说的是你。”她恨恨的道，“她从小就爱讲究人，爱挑拨事，肯定是她干的。”

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同学，毫不避讳的对着几人指指点点，让林涵烦不胜烦。

她都那么低调了，怎么还是躲不过这些闲言碎语。

纪秋实看了眼那些指指点点的学生。苦恼的道：“这些学生怎么听风就是雨？还有那个谷哲，真该好好教训她一下。”

高士波掰了掰指关节，喀吧直响，他恨恨的道：“张立静，明天把那个叫谷哲的指给我看看，欠教训的女人得好好收拾收拾。”

林涵挥了挥手，不在意的道：“不用管，谁爱说谁说，怕人说还不活了。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别人讲究呢！我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我要做的事多着呢！”

她发了一批旅游鞋和运动服过来。质量都有保证。卖的很好。亲戚们都可以来拿货卖，卖完结款就行。好多人看他们卖的好，也上了一批货，可是那质量。一个星期就能穿碎或者开胶，可是名副其实的星期鞋。

有了对比，他们的鞋卖的越发好了，不仅苏联人，好多中国人也去买，一天好几箱好几箱的卖，现在已经到了第二批货，仍是供不应求。好多出摊的都想从她们这进货，可她让二哥林志庆控制好了。除了自家人就是几个好朋友可以卖，而且价格统一，避免了内部竞争。

几人从交易所离开把林涵送回家，陆续离开了。

林涵去幼儿园后院，姥爷正在择菜。她远远看着。姥爷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是张进银送来的鲜豆角，他正往下择豆角筋儿，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正和坐在对面的老太太唠着什么有趣的事。

姥爷的身体健康，灵泉水长期的滋润让他这位人到七十古来稀的老人看起来不过五十几岁的样子。姥爷的笑容是那样的真诚，发自内心的开怀。

林涵心里不由动了动，几年前她试着跟老妈说过给姥爷找个老伴的事儿，可那个年代，基本上都是在老伴去世后一个人跟着儿女生活的，小城里如果有这种事，吐沫星子能淹死人。而姥爷显然也没有那个心情，所以这事一放就是好几年。

她看向对面那个老太太，不，不能称为老太太，她知道那个女人，今年不过五十二岁，丈夫死后为了供儿子上学，到处拾废品卖钱。后来，姥爷看她可怜，做主收了进幼儿园做饭，她儿子考上大学以后，她一个人干脆吃住都在幼儿园，平时也帮着姥爷做全家人的饭。

她歪头想了想，这个女人姓齐，平时各论各叫，老妈他们叫她齐姐，她们叫齐大娘。而齐大娘又管姥爷叫大哥，好奇怪的称呼。

齐大娘在他们家干了有三年了，大家对她的印象都还不错，做事有分寸，勤快，不多言不多语。

林涵看着姥爷和她的互动，慢慢地转身回家了，也许，她该和老妈好好谈谈，现在大家的思想已经比前几年开通了许多，或许姥爷也想要一个属于他自已的家也说不定呢！子女毕竟不能代替伴侣。

晚饭老妈和老爸没有回来吃，他们去了林大娘家。林溯和林可也跟着一起去了，家里只有姥爷和林涵一起吃饭。

“叫齐大娘过来一起吃吧！”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林涵试探着说了一句。

郑严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将最后一道排骨汤端到桌子上，道：“不用。”

林涵拿小碗舀了两碗汤，又道：“就咱俩个，做了这么多，也吃不了。”

郑严坐下喝了一口汤，拿起一个大馒头，掰了一半，吃了一大口才道：“我刚才给她送了些过去，你快吃吧，不用管她。”

林涵不说话，慢慢喝了一口汤，感叹道：“齐大娘蒸的馒头真好吃。”

郑严嗯了一声，接着吃饭，并不说话。

林涵只喝汤，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了小半碗后，她看着姥爷道：“姥爷，齐大娘那人挺好的。”

郑严瞅着她，笑道：“你这孩子，到底要说什么？”

林涵嘿嘿笑，看着姥爷不说话。郑严伸手敲了下她的脑门，好笑道：“你这孩子，一天到晚瞎琢磨什么呢？”

林涵捂着脑门撇撇嘴，凑到他跟前道：“我也没说啥呀，我说齐大娘那人挺好的，不是吗？”

郑严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说。林涵有些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内，毕竟和姥爷差着辈分呢，这种事姥爷是不可能和自已说的。

吃完饭，林涵抢着洗完碗，跟姥爷说了会儿话，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七点多钟，老妈他们回来了，她出来打了招呼，看老爸去了书房，她跟着老妈后面进了卧室。

郑雅兰换了衣服，看大姑娘在屋里转摸摸，问道：“小涵，有事儿？”

林涵蹭了蹭鼻子，有些不大好张口，她要是成人吗这个问题还好些，可现在半大不大的，老妈还不得骂她呀！

可想想姥爷，唉，豁出去了，为了姥爷的幸福，老妈骂一次就骂一次吧！

“妈，我看姥爷一个人怪寂寞的，要不，给他打个伴？”林涵说完直直的瞅着老妈。

郑雅兰一愣，几年前这孩子就提过一次，不过那次她没直接说，只是说谁家谁家都是两个人，只有姥爷是自已，怪可怜的。她当时没当回事，谁家不都这样，只有那不着调不正经的人家才寻思着找老伴啥的。她侧面问过老爷子，老爷子也没那个心，她也心里过不了那道坎，就没再提。

这大姑娘怎么又提了？这是啥意思？大姑娘从小就跟她姥爷好，难道是老爷子的意思？

她表情有些复杂的看了眼孩子，问道：“姑娘，你咋想起来说这个？你姥爷跟你提过他一个人寂寞？”

这个不开放的年代哟，哪像几年后慢慢都想开了，找老伴成了正常的事。林涵心中腹诽着，却摇了摇头，道：“姥爷啥也没跟我说过，是我觉得，姥爷有个伴会不会更高兴些，他一个人这些年也太寂寞了。”

“怎么会寂寞呢，在你大舅家还是小舅家，都有孙子陪着。在咱家天天跟你们几个一块，哪儿就能寂寞了。”也不怪郑雅兰想不开，这小城里还真没有这种情况，她一想到有人要占了母亲的位置，从心里排斥。

“可我们毕竟不能和老伴相比，有些事，有些话只能俩口子之间做，儿女毕竟差一层。”林涵一激动说的有些露骨了，忙往回收，“少来夫妻老来伴吗，不是有这句话。”

郑雅兰只是一时想不通，却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否则家里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她喃喃的道：“你姥爷都这么大岁数的，这要找个后老伴不得让人笑话？再说，这也对不起你姥呀？”

林涵一看有门儿，忙劝道：“妈，怕啥人笑话，这要怕人笑话还不活了？”晕，这话好像今天说过一次了。她摇了摇头，接着道：“再说人家大城市这种事很正常的，姥爷年龄虽然大了，可你看，他哪像七十岁的人啊，看着也就五十岁，身体还那么好。”她凑上前又小声的说：“你也知道，我姥爷喝的那水吃的那果子再活三十年也没问题，这么长的时间，让他一个人孤伶伶的，晚上连上说话的人都没有，多可怜呢！”

郑雅兰烦躁的坐到床上，冷眼看着她，怒气冲冲的道：“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也劝你爸赶紧再给你找一个后妈？”

林涵呆了，老妈这思维，太强悍了。

她赶紧狗腿的上前，按摩肩膀脖颈，讨好的道：“妈，你和我爸活到一百岁也没问题，你这不是自找烦恼吗？别生气，别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姥姥鸣不平呢，可你想想，我姥姥去世都十几年了吧，我姥爷一个人过了十几年，以后还要一个人过三十年，这，这也太残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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