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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在学校呆的时间很少，除非上课时间，她基本上都是上课铃声响起才急匆匆走进班级，时间长了，老师和同学就都有些不满，闲话也多起来。

她跟班级的同学接触的也不多，前后桌和附近的关系还好，再远一些的，基本上都不太熟悉。不过，金嘉依是她在班级唯一的好朋友，下课时跟她说着班级学校里的事，分享着同学之间的趣事。这个大方爽朗的姑娘和她相处的很好，渐渐的加入到她和张立静的队伍中。

饭店的生意日益红火，这红火带动了小城的经济发展，同时也带动了小城的消费。几个月之内，陆续有几家或多或少的小吃店饭店开业，而且都是门庭若市，可见小城的经济发展之迅速。

五一过后的一个星期日，林涵叫上纪秋实和张立静，还有二哥林志庆和大舅家的郑书明郑书友几人去到离家不远的交易所。

交易所地理偏僻，门前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人，几人都不明白她来这儿干什么？

指挥着几位男士把带来的东西打开，摆好。林涵看了眼，觉得还不错，有泡泡糖、巧克力、啤酒，还有空间里的苹果、梨等水果，另外还有苏星原发来的旅游鞋、动动服，林林总总好几十样，摆了长长一溜。

“小涵，你要在这儿摆摊？”大家伙看明白了，林志庆问道。

“就是，在这儿摆摊卖给谁去呀？这半天了连个人影都没看着？”郑书友皱着眉道。

“稍安勿躁。”林涵笑吟吟道，“咱们试试，不试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来买。”

几人都不明白她在搞什么悬虚，不过既然她不说，大家又是一贯信服她的，也就几人说起话来。

从交易所里走来几个苏联人，当开始进行改革开放，来的苏联人并不多，大多都是公司进行贸易的人员。当地人叫他们老毛子。

林志庆他们就看着几个老毛子走到了这些货易跟前看了起来。

“姑娘，这个是什么？”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问。她身材高大，胸耸的高高的，上身着短外衣，下面是及膝的裙子。栗子色的头发，皮肤白白的，她指着泡泡糖问道。

林涵拿起块泡泡糖，用俄语告诉她：“这是泡泡糖。”然后打开一块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后吹了个泡泡，又道：“就是这样。先嚼一嚼。然后可以吹泡泡。很有意思的，试试吧？”

看她有些心动的样子，林涵干脆把泡泡糖塞进她的手里，说道：“这块不要钱。请你尝尝。很甜的，不过不能咽进肚子里，最后不吃了可以吐出来，用纸包好扔进垃圾桶。”

她颇为心动的学着林涵的样子，剥落糖纸，把泡泡糖塞到嘴里，露出一种陶醉的表情：“真的很好吃。”

看她嚼了一小会儿，林涵又道：“你可以试试吹泡泡，用舌头顶着。往前慢慢的，对，就这样，然后轻轻的吹。”

她学着林涵的样子很快吹起了不大的小泡泡，高兴极了。又连着吹了好几下，最后终于吹了一个大大的泡泡，“啪”地一声破碎了。

“这简直太棒了，这个要多少钱？”她用俄语问， 又接着道：“我没有你们的钱，用东西换行不行？”

“可以，你想用什么换？”林涵问。

“我带了几件大衣来，行吗？”那人问。

“可以。”林涵眼睛都笑弯了，甜甜的点头道。

那中年妇女很高兴，她忙道：“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拿。”

于是在林志华几人目瞪口呆中，用非常快速的速度捧了三件大衣出来，换了一大盒子的泡泡糖乐颠颠地回去了。

不仅如此，和那中年玛达姆（妇女）一起的几个人，有用紫金项链换运动服的，有用大衣换旅游鞋的，还有用水晶花瓶换巧克力的，总之五花八门，不停有人换完东西乐淘淘地回，又有些拿着西出来的。当然，这几个都看到了他们的同伴吹泡泡这一幕，不论谁换什么，总是不忘换一小盒泡泡糖回去。

直把纪秋实几个看的是眼花缭乱，把林涵忙的是手忙脚乱。

在林涵的“你们在那看什么，还不快来帮忙。”怒吼声中，几个人才算回过神来，赶紧过来帮忙。

一个小时后，几人带来的东西都换的七七八八的，才有空闲清点换来的东西。

这时，一个长的人高马大的老毛子男人只穿一件短袖衫，指着那双白色的旅游鞋问：“小姑娘，这鞋有我有穿的码吗？”

林涵笑着点头：“有，你等等，我找一下。”这几箱鞋是她在苏星原管理的鞋厂订做的，男鞋从三十八码到四十五码。

质量说不上多好，但比林涵前世经历过的星期鞋、开胶鞋质量要强得多。

那男人连比划带说：“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林涵说道。

那男人试了试，鞋子很合脚，穿在脚上很漂亮。他很满意，提出试一试运动服。

这运动服是苏星原帮她批发跟鞋一块发来的。要说鞋质量一般，款式在当时来讲还不错。可运动服就是明晃晃的仿货了。上面用英文字母标着阿迪达斯，这是小城的人第一次知道这个品牌，并在一定的时间内供应给老毛子这些仿的运动服。

“我叫安德烈，”那男人自我介绍，他穿的运动服也很合体，一身运动装束立刻让他看来更年轻。他的眼睛眯起来，“我能和你们的老板谈谈吗？”

林涵不动声色的道：“我就是老板，我的俄语名叫列娜，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那男人有些惊讶，不过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略带夸张的道：“真是个能干的姑娘！”

“谢谢夸奖。”林涵的不卑不亢让安德烈相信了她的话。

“是这样的，我很喜欢你的这些货品，能不能大批量的供应给我们公司，我们可以付钱，当然，也可以以货易货。”安德烈说道。

林涵想到他是想要这些商品，可是提出大批量供货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想了想，直截了当的问道：“请问安德烈先生，你既然是跟公司做贸易，为什么不直接找那些公司进行出口？”

安德烈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还挺懂，他很诚实的道：“我想要你们提供货品，是希望能通过火车或者汽车，个人出国带出这些货物，这样省了报关和关税。”他耸了耸肩，“这些东西如果走海关正常报关，那么我就没什么利润，不合算了。”

林涵没想到安德烈的脑瓜转的这么快，不禁想：“这算不算灰色清关的鼻祖呢？”

她当然很了解这些，很痛快的点头同意：“不过我们这些人没有护照，需要你们自已来把货提走。”

“这没问题。”安德烈指着身上的运动服和鞋又道：“我要这种运动服和旅游鞋，还有这泡泡糖、巧克力。”

林涵忙喊郑书明来记录，品种和数量，她跟安德烈谈妥价钱，运动服一套三十块钱，旅游鞋一双十五元，泡泡糖一块一毛八分钱，巧克力二毛五一块。

又订了交货时间和地点，因为运动服和鞋交货的时间要长一些，订在了半个月以后，其他的订在二天以后。

刚才那几个老毛子都没有钱，而这个安德烈拿出几张人民币，有些笨拙的认钱。

林涵依稀记得，那时有不少老毛子刚来时，不认识人民币，经常被骗。

她上前一步，将一元二元指给他看，五块、十块、五十一百的都告诉了他好几遍，直到他记得牢牢的。

安德烈拿出五十块钱作为订金，告诉林涵，如果她喜欢大衣可以拿大衣来换。最后二人讲好，二十块钱一件大衣，带毛领的大衣三十一件，用来支付剩下的商品。

等人都走远了，林志华等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他指着交易所方向有些嗑嗑巴巴的道：“他，他就，这么走了？不怕被骗？”

郑书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怪不得都叫他们傻毛子，真是傻透腔了。也不怕咱们拿着钱不给他货？”

林涵白了他们一眼，拍拍手道：“好了，就到这吧，也没剩啥了。今天我请大家去吃饭，正好咱们商量一下这件事。”

林志华抢着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这是你想的主意，你谈的生意，当然这钱得你挣。”

“是啊，林涵，这没什么好商量的，本来就是你的钱。”张立静也表态道，生怕慢了。

“这事一会儿再说。”林涵听到大家这么说还是很欣慰的，这几年没白付出，家里的人还是很信服她的话。“刚才你们都拢过了？怎么样，大哥，你都记下来了。”她问郑书明。

“都记下来了，你看看？”郑书明的字写的很漂亮，一早上林涵找他的时候让他带上笔和本，原来是用做这个。

林涵接过来大致看了看，成果很不错。她的眉眼弯弯的，漂亮的小嘴露出一口明晃晃的小白牙，“嗯，真不错，你们也都看看。”她把本随手递给身边的纪秋实。

纪秋实看了看，眼里的惊诧是毫不掩饰的，刚才那一阵忙乱就换了这么多东西，而且在他看来都很值钱，简直就是不对等的交换，没想到那些老毛子还都抢着交换，真是不可思议。

把剩下不多的商品收了一下，几人离开了交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