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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快到春末夏初的时节，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翠绿的花圃开着枚红色的小花，一副生气盎然的样子。
入眼的绿意，落在凌御行眼里却只有灰黑的颜色，鼻息间是他不熟悉的烟味，刚刚抽了一口便呛得满心都是闷痛。
也不知道盯着前方的灌木丛看了多久，直到手指被烟头烫了下，他才回神过来，掐灭了手里的烟，抬头便看到顾航宇站在了自己面前。
别开头，他发现这会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生生的忍下了那股无能为力的耻辱。
他曾答应过他们，会护她一生，也会让她幸福快乐，总归还是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顾航宇看着面前的凌御行，那张脸上从未有过的颓废和漠然，陌生到让他觉得有些久违。
轻叹了口气，他转身坐到他身旁，抬眸看着前方春意盎然的花圃，“你也不用太自责，生老病死谁都无法预料，有些事，还得等那丫头自己想开了才行。她长这么大都没经历过身旁的人离开，总归要面对的，逃都逃不掉。”
“我不是自责，只是觉得心里烦。”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坐直身，暗眸沉冷森鹜，“倘若老爹是自然死亡，她或许还能更容易接受一些，倘若不是……”
他转头看向顾航宇，见他渐渐沉下脸来，隐约是明白了他话里隐含的意思，他才继续道：“倘若是人为，那就是谋杀，我怕她知道以后，要背负着本不该属于她的仇恨继续生活。”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守着她那颗玲珑心，还有那双不染尘埃的琉璃眸子，让她一辈子都简单快乐。
曾经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换心爱的人十年天真无邪，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什么意思？”从他话里听出了猫腻，顾航宇拧着眉追问道：“你是说苏老爹的死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人为的蓄意谋杀？！怎么可能！老爹待人一向温和，不可能招惹谁会痛下杀手啊！”
“我也希望不可能。”否则，乘乘知道了怕是真的要发疯了！
垂下头，他看着脚下踩着的梧桐落叶，苦涩的勾了勾唇，自己都做不到欺骗自己，更何况是让自己相信一个不可能的事实？！
“我已经让卓风去查了，事有蹊跷，为免后患不得不查清楚。倘若真的是人为……乘乘那边还是先瞒着吧！我也不知道要该怎么跟她说。”
他宁愿让他接受老爹自然死亡，生老病死谁都逃脱不过，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好接受一些，倘若让她知道老爹是被人害死的，怕是她怎么都无法接受吧？
顾航宇微微握紧了手，俊脸上的神情沉冷而为难，似乎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等查清楚了再说吧！”
他也希望不是，否则她这个可怜的妹妹就真的毁了。
凌御行点点头，刚准备站起身回医院，便看到卓风朝这边走来，俊脸上行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卓风走上前，看了眼一旁的顾航宇，再看看急着等待自己的答案的boss，僵硬的开口道：“顾总也来了！”
顾航宇淡淡的点头，凌御行抬眸看着他，“说吧！查到什么了？”
“因为是VIP区域，所以监控录像只有走廊上的监控，属下让人调出医院的监控记录的时候发现，里边的录像在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被人做过了手脚，从复原的监控记录上看到，两点多的时候有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进了ICU，监控录像拍到的是背影，正面带着口罩和眼镜，不好分辨。而且，属下发现进了ICU的女人身上套着好几件白大褂，似乎是有意要掩饰自己的身高背影，既然已经在监控录像上做了手脚，又还能记得要提防着监控录像，这个人谨慎小心的心思很不简单。”
“……”听着卓风的报告，凌御行插在衣兜里的手渐渐收紧，紧到平滑的指甲扎进了掌心，尖锐的疼从掌心散开，他这才从自己不愿意听到的事实里抽回思绪，“既然医院里的监控录像没有拍到人，那她要离开医院，医院其他地方的监控录像呢？查了吗？”
“也都查过了，在那个时间段，医院门口开走了一辆遮住了车牌的车子，离开的人带着黑色的帽子和大衣，没有拍到正面。”
他这样的解释，等同于是砸下了一刻炸弹，对着这样的致命一击却没有任何庇护反抗的能力。
看着大boss一瞬间冷下来的脸色和那让他觉得窒息压抑的杀伐之气，卓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忙继续道：“属下已经让程曦把医院所有的护士体检资料调出来了，也让人从局里请了痕迹检验专家过来，正在一个个比对排查。医院里护士人数不少，再加上监控录像上的误导，查起来需要一点时间。”
凌御行拧眉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蹭的从花圃上站起身，“你说她穿着护士服进了ICU出来的时候是大衣，那她的护士服呢？哪里来的？时间那么仓促，她就算是偷了其他护士的衣服，也不可能一一还回去，马上给我去查医院里哪些护士丢了护士服，从护士服里给我查生物信息，我就不信她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经他这么一提醒，卓风猛地回神过来，这才意识到被自己忽略了的事情，整个人像是在茫茫大海里抱住了一块浮木似得，总算看到了一点希望，“是，我马上去查！”
不等凌御行开口，他已经匆忙朝着医院里跑去。
他刚一走，凌御行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矛盾而复杂的心情如同汹涌而来的黑色潮水，一瞬间把他淹没。
事情的发展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此时此刻，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丝毫的轻松。
有些东西被证实了，局势便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不受他的控制，也无法预料。
老爹的死不是偶然，乘乘那里，才是他最过不去的坎。
顾航宇看着他，想起刚刚卓风说的话，也知道事情不简单，所有的重担和责任全都落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他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任何安慰的话都不及这一刻无声的鼓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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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束会议，袁麟恺从会议室出来，吩咐秘书带刚刚签约合同的客户去用餐，自己随后过来，刚一回到办公楼便看到焦急的等待在办公室门口的下属，微微拧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平常开会不让人打扰，下属这么焦急的等在办公室门口，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boss，属下刚刚得到消息，苏总他……早上的时候已经去了。”
“什么？！”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袁麟恺顿时变了脸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苏总今天早上去了……”
“这不可能！你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怎么会……”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样晴天霹雳的消息，那丫头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苏千乘呢？她知道这事了吗？！”他几乎不敢想象她知道了这事，该怎么去接受。
“已经知道了，属下过来的时候听说哭晕过去了，顾书记和顾夫人都已经赶往医院了。”
“……”袁麟恺无力的靠在墙上，头疼的拧起眉，“怎么这么突然……”
“是啊！属下也觉得奇怪，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医院那边VIP一层楼的地方就让卓风封锁了，没有允许谁都上不去，而且，卓风正在医院里排查护士的体检表，还有他动了不少的关系，还让雷少从他的私人医院里了调了好几位专家到医院里来进行DNA比对，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神色匆忙，怕是出了事了。”
“什么叫出了事了？！”猛地抬眸，袁麟恺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这种时候卓风和林澈应该在处理苏老爹的后事才对，怎么可能这样兴师动众的做这些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属下也不清楚，医院里人多虽然方便掩护，但是卓风封锁了消息，要查起来需要时间。我们的人还在那边看着，属下急着回来跟您禀告，所以……”
“行了，你不用解释，我这就跟你过去。能让卓风这么兴师动众必然不是小事，尤其还是这个节骨眼上，先去医院再说！”
转过身，他快步朝着电梯走去，心急如焚得一刻都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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