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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襄阳之前,李儒沛没有忘记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的黄巢。
尽管外界都知道铁血军生擒黄巢的事宜,可李儒沛没有将黄巢押解到京城,不管怎么说,黄巢都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没有必要到京城长安去遭受侮辱,想必黄巢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活路的,自身也知道必死无疑。
黄巢在大牢之中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关押在单独的牢房里面,每天基本都能够喝酒,当初高驰邦攻破黄巢的后军之后,曾经俘获了黄巢的六个女人,高驰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后来在擒获黄巢之后,一并送到了襄阳,对于这六个女人,李儒沛吩咐各方面保密,不要提及这件事情,最终放走了六个女人,其实李儒沛也知道,这六个女人离开黄巢之后,一样没有活路,放出去等于是送死,只是李儒沛不愿意杀女人,就让这些女人自生自灭。
离开襄阳之前,李儒沛必须要做出决定,是继续关押黄巢,还是即刻斩杀。
回到襄阳之后的那么长时间,李儒沛的事情太多,也太忙碌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见黄巢,一直等到快要离开襄阳的时候,才在崔安潜等人的提醒之下,来到了大牢。
大牢里面永远是阴森和恐怖的气息。
李儒沛曾经想着改变大牢的这种气氛,后来放弃了这样的想法,他认为自己还是太幼稚了,大牢就是大牢,以前为什么形成这样子,总是有原因的。若是自己想着什么都改变,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关押黄巢的牢房在最里面,也是看守最为严密的地方。
进入大牢之后,想着就要见到这个历史上著名的农民起义军的领袖,李儒沛还是有些好奇的。按照没有改变的历史来看,黄巢造反不到十年的时间,就攻下了京城长安,而且在长安做了皇帝,这也算是一段传奇了。
不过李儒沛的情绪非常的评价,穿越之后。他对现实有了自身的看法,早就形成了处变不惊的性情。
带着枷锁、满脸胡子的黄巢被带进来的时候,脸色异常憔悴,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被铁血军彻底打败而且被生擒。这样的滋味一般人是挺不住的。
李儒沛示意狱卒拿掉黄巢的枷锁。
狱卒有些迟疑,毕竟黄巢力大无穷,要是在大牢里面,让黄巢伤到王爷了,那狱卒的小命就保不住了,而且李儒沛的身边也就两个人护卫。
狱卒当然不会知道,李儒沛身边的人,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对付黄巢根本不算什么的。
在李儒沛的再次示意之下,狱卒终于拿掉了黄巢的枷锁。
黄巢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对面的年轻的有些过分的李儒沛。大概还在猜测李儒沛的身份。
“黄巢,久违了,你和某交手好多次,没有想到在这里见面,某就是李儒沛。”
李儒沛的这句话,让黄巢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绝对想不到在大牢里面,能够见到铁血军的统帅。铁血军留给他的震撼和创伤太大了,若不是铁血军的异军突起。他绝不会沦落到如此的下场,很多次想象李儒沛,应该是身材高大的汉子,说话威风凛凛的,想不到眼前这个俊逸潇洒的年轻人,就是名震大唐的李儒沛。
“你、你就是李儒沛,你怎么这么年轻。。。”
黄巢本来还想着摆出无所谓的架势,反正是一死,没有必要做出可怜的样子,可是见到了如此年轻的李儒沛,想着他征伐多年,居然败在了这样的年轻人手里,他就难以矜持了,也忍不住想着要爆发了,他认为这是老天的不公。
“这是老天要某灭亡啊,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想不到最后败在了你的手里,某真的是不心甘啊。。。”
李儒沛的脸上浮现出来了笑容,黄巢这样的表现,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是六十岁的老人了,毕竟造反了这么多年,可是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骤然看见对手如此的年轻,肯定是绷不住了。
“黄巢,你不是某的对手,不管在什么时候,某想着要打败你,易如反掌。”
黄巢开始冷笑,很快反击李儒沛了。
“黄毛小儿,也在某的前面夸下海口,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李儒沛身边的两人脸色变了,准备上前去动手,被李儒沛挥手制止了。
“黄巢,匹夫之勇无济于事,嘴上逞强更是虚弱之表现,从洛阳之战的时候,想必你就应该清楚了,最终剿灭你的肯定是铁血军,只是你恐怕没有想到,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你麾下的大军灰飞烟灭,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黄巢看着李儒沛,没有继续开口说话。
“黄巢,你不可能有未来,因为你忘本了,你当初造反是为什么,提出来什么样的口号,想必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可惜你后来忘记了这一切,或者说你本身就是冲着享受去的,百姓不过是你利用的工具,你在光州和黄州等地的时候,做的的确是不错的,不骚扰百姓,得到了百姓的支持,故而那个时候,你的大军能够很快的恢复壮大。”
“不知道为什么,进入到江南道之后,你彻底改变了,或许是感觉到没有未来了,你纵容部下劫掠百姓,你可知麾下的军士,以前都是百姓,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他们想着活命,才跟随你征伐的,叫他们掉转头来对付百姓,他们和你一样忘本,对着百姓也能够下手,其实这个时候,你已经走向了灭亡之路。”
“大军征伐,居无定所,你身边有六个女人,舍得享受啊,你劫掠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你留着这些金银财宝干什么,为什么不能够用来笼络麾下的军士,为什么不能够用来凝聚人心,你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清楚吗。”
“你造反这么多年,可曾在一个地方固定下来,你不听的流窜,自以为如此作战就能够得到最大的好处,可以四处劫掠,你可知这样的做法犯下了兵家之大忌,除开那些流民跟着你走,其余谁会支持你,他们若是支持你,等到你离开之后,他们岂不是要遭受到官府的责罚,岂不是活不下去了。”
“某都懒得再说了,别人都认为你是草莽出身,某却认为你是有着很不错能力的,否则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闹出那么大的声势,放眼大唐,没有谁能够做到,可是这两年你的做所作为,的确让某看轻了你。”
性格暴躁自负的黄巢,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训斥,可是奇怪的是,年轻的李儒沛的训斥,让他无法回答,更是无法反驳,李儒沛说的每一条都是有道理的,若是他黄巢身边能够出现这等的谋士,能够时常的提醒,也许今日之局面就不会出现。
看见黄巢低下头不说话,李儒沛长叹一声。
“黄巢,你知道吗,某当年和你一样,甚至比你还要凄惨,某遭遇朝廷的追杀,家人无一人能够活下来,全部被屠杀,某是侥幸逃脱,误入匪窝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保全性命,其实你和某有很多的相似之处,不要看某出身李唐皇室,确九死一生,如此的情况之下,某是不是要想着复仇,是不是在铁血军壮大之后,离开带着将士们前往京城,杀掉那些仇人,可惜某不会这样做。”
“某和你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某是真正的将百姓放在心上的,太宗皇帝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谁胆敢置百姓利益于不顾,谁就会被百姓彻底抛弃,你就是最好的例子,故而你的失败,不要怪罪与老天,真实的原因在你自己。”
“你沦落到如此的境地,想必也是抱了必死的信念,某会成全你的,不会送你到京城去,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英雄,英雄是不应该遭受侮辱的,某会让你体面的死去,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某只要能够答应的,一定会答应的。”
黄巢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李儒沛到大牢来,出乎了他的预料,李儒沛说出来的这些话,更是让他想不到,饶是他已经六十多岁的年纪了,仔细想想李儒沛的话语,也只能够是甘拜下风。
“某没有什么要求了,能够在临死之前见到王爷,接受这一番的教诲,某服气了,某相信王爷来日必然大有作为,可有些话某还是要说的,若是王爷是大唐之皇上,某也不会造反,这么多年,想想那些征伐之中死去的兄弟,想想兄弟们的信任,某值了。”
李儒沛走出大牢的时候,对着身边的亲兵开口了。
“去禀报崔阁老,让黄巢自尽吧,就没有必要斩首了,留给他一个全尸,黄巢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这两日多做一些好吃的,他想喝多少酒都满足,大牢里面的狱卒不要招惹他了,也不要带什么枷锁。。。”
亲兵低头听着,没有敢抬起头来,李儒沛和黄巢所说的话,他全部都听见了,李儒沛的话语让他非常的震惊,他不知道李儒沛为什么会在黄巢的面前说那么多。
这一点亲兵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