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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全州,刘允章就感受了气氛的不一般,州县衙门除开留下必要的人员值守,其余的全部都到村镇去了,就连巡捕房留下的巡捕也不是很多,毕竟因为衙门的人手不够,需哟大规模到村镇去的时候,巡捕也会被抽调一部分的,加上有五千铁血军将士驻扎在全州,这里的整个治安情况,还是不错的。
全州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令刘允章吃惊的,毕竟这里的情况不一样了,和山南西道所属的府州县有所不同,这里从名义上来说,还是属于山南东道管辖的,不过在讨论两封文书的时候,全州所属的州县刺史和县令,也悉数到梁州去了。
田间地头,到处都是忙碌的景象。
见到这样的情形,刘允章加快了行程,迅回到梁州。
节度使衙门的绝大部分官吏,都到各府州县去了,留下值守的不多,就连李儒沛,都是亲自在梁州城附近巡视。
刘允章没有耽误时间,安排好一切之后,迅赶赴李儒沛所在的梁州城郊。
李儒沛正和钱世渠等人,在田间地头巡视。
见到了刘允章,李儒沛没有露出吃惊的神情。
“刘公,都说这一年之计在于春,今年是最为重要的一年啊,春耕季节,所有耕地是不是能够种上粮食,关系到秋后的生计,决不能耽误的。”
刘允章点点头,文书中早就强调了春耕的重要性。
“王爷大可不必亲自巡视的,这些事情,钱刺史和属下来做就可以了。”
“某是担心啊,山南西道所属的府州县,地方说不大也是比较大的,若是种子不能够种下去,秋收时节就不能够收获粮食,没有了充足的粮食,什么问题都会出现的,去岁山南西道已经被鹿晏弘给耽误了,粮食普遍歉收,百姓生活很是艰难,今年官府必须要重视春耕,各地都有督查的官吏,若是有地方空出来耕地了,那官府是一定要接受责罚的。”
“王爷大可放心,有了王爷的督促,府州县是绝不敢耽误农时的,某明日就下去督查,若是有地方不重视,一定严责。”
李儒沛点点头。
三人沿着田间小道,继续巡查。
山南西道诸多地方,以种植水稻为主,间或种植一些小麦,可小麦在这里的收成不是很好,故而愿意种植的人不是很多,李儒沛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要求百姓还是要种植春小麦,毕竟水田只有那么多,很多的山田,要是空着就太可惜了。
李儒沛曾经不理解为什么有些山田会空着,什么都不种植,他甚至想到了玉米和红薯等农作物,可惜等到他想清楚之后,才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玉米和红薯。
这个时代的主要农作物,北方是粟小麦,南方是水稻,此外还有一些高粱,整体说起来,唐朝在农业方面的最大贡献,就是创造出来了水稻栽秧培育,将水稻栽培从直接播种于大田,变成了先播种于秧田,秧苗长大之后插种于大田之中,这样的做法节约了用水量,也扩大了栽培的面积,不过小麦还是直接播种,故而产量方面要差一些。
李儒沛不是农业方面的专家,那些所谓的杂交水稻等等,他无法鼓捣出来,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重视农业生产,让老百姓积极的种地。
毕竟在这个时代,最为重要的是农业,民以食为天,没有吃的,天下就要大乱,老百姓被逼的没有办法,就是要造反的。商贸在这个时代,远远占据不到主要的位置,不管是朝廷还是老百姓,最为看重的就是土地。
这是李儒沛必须要遵循的规则,他不可能打破这个规则。
在管理方法上面,他可以做出来大规模的改进,譬如说缺乏种子的地方,官府可以购进大量种子,提供给百姓,最终在赋税之中,将种子的价钱算进去,老百姓上缴赋税之时,也就是官府收回种子投资的时候。
李儒沛最为放心的地方,是这个时代百姓是非常淳朴的,儒家礼义仁智信的思想,统治着所有的百姓,乡规民约几乎都是按照这些要求确定下来的。
春耕季节最为主要的任务,一是开始育种秧苗,二是开始整田,不仅仅是水田需要整理,山田也需要整理。
粮食的产量不是很高,李儒沛也没有好的办法解决,到了这个时候,他甚至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要穿越,为什么没有多学习一些农业方面的知识,那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巡查的过程之中,李儒沛非常的仔细,绝非是走马观花,每看到一片秧田,他就要停下来询问,这一片秧田要提供多少的秧苗,提供多少的大田种植,有些问题甚至连常年种田的百姓,一时间都回答不上来。
跟在身边的刘允章和钱世渠等人,早就不显得吃惊了,王爷的能力凡,这是他们早就接受的现实,王爷对下面的情况如此之熟悉,看来对春耕方面也一样知晓很多,王爷能够如此的关心春耕生产,今年粮食若是不丰收,那说不过去。
天黑之后,众人才回到梁州城。
一路上,李儒沛专门叮嘱钱世渠,梁州乃是山南西道节度使衙门所在地,也是最受到众人关注的地方,节度使衙门颁的文书,对于春耕生产提出了具体的要求,梁州所属的府州县必须要率先做到,这样才能够成为下面的榜样,所有下去巡查的官吏,必须要仔细,要心中有数,绝不能够马马虎虎,不能够只知道大概的情况,这方面作为主官的钱世渠,可以想办法检查,要求下去巡查之人,详细禀报,凡是说不清楚情况的官吏,一律都要训斥,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样的情况,官吏都要按照规矩处罚,甚至是被罢免。
李儒沛做事情认真,这是周围人都知道的,不过安排如此的细致,还是有些出乎刘允章和钱世渠的预料。
刘允章后来才明白,这其实是王爷做给他看的,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他,今后统管山南西道的民政,就要按照这样的办法来展开,任何事情都要有结论,要有督查,若是没有做好的,必须要惩罚到位,做得好的,做出奖励。
言传身教,李儒沛可谓是做的仁至义尽了。
回到节度使衙门,李儒沛已经很累了,一整天的时间,他看了不少的地方,吃饭都是匆匆忙忙,没有什么讲究。
来到厢房,等到刘允章坐下之后,李儒沛开口了。
“刘公,春耕时节,其余的事情都要推后,某早就说过,民以食为天,只有抓好了春耕生产,粮食丰收了,百姓才能够真正的安定下来,不管是铁血军,还是百姓,若是没有粮食,那都是要大乱的,各级的官府必须明白这一点,某以为,他们只要真正的明白了这一点,下去督查的时候,才不会敷衍了事。”
“王爷之苦心,属下明白,属下明日就到各府州县去巡查。”
“刘公明白就好了,你的精力有限,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去巡查,那样耽误太多的时间,效果也不是很好,某认为刘公的主要任务,是抓好各级官吏,某近日之所以到田间地头去看,是给下面的官吏做出来样子的,这为官各有职责,知府和刺史不可能去做县令该做的事情,县令也不能够去做耆老、里正和甲该做的事情,各自都有明确的职责,完成自身的职责,所有的事情都是能够做好的。”
刘允章点点头,没有说话,其实他也清楚,他的职责就是牢牢抓住各级的官吏,具体的事情下面的官吏去做。
春耕时节的重要,各级官吏应该是清楚的,可惜这些年以来,真正重视春耕生产的官吏很少了,老百姓的事情与官吏没有直接的关系,反正官吏的收入是不会少的,还可以从老百姓的身上盘剥,老百姓是不是有饭吃,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也导致多年以来,农民造反不断,黄巢能够造反这么多年,与此有着直接的关系。
李儒沛重点强调的是春耕生产,这让刘允章一时间不好说此次的京城之行,不过这些事情他是必须要说的,毕竟他带来的有十余人,需要李儒沛做出安排的决定,此外还有他和崔安潜、郑畋等人的交谈,以及与田令孜和刘巨容等人的交锋,还有皇上的态度等等,这些都是非常关键的事情,必须要马上禀报给李儒沛的。
李儒沛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动了好几步,扭头对着刘允章开口了。
“这段时间,某最为重视的两件事情,第一是春耕生产,第二是商贸,马典军负责商贸事宜,已经到全州去迎接洛阳来的商贾了,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到马典军回到梁州,才能够知晓,若是今年之内,能够真正办好这两件事情,那某的很多计划就可以真正开始实施了。”
走到刘允章的面前停下之后,李儒沛再次开口了。
“刘公如此之快就从京城回来了,看来收获颇丰,有什么事情,详细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