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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电话后,我率先开口问好:陈先生,您好。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
陈富生笑道:没什么,只是听说你今天,你今天去老由那里,不怎么顺利?
我顿时愣了一下,心想陈富生怎么会知道?
我如实道:不顺利,相当不顺利。唉,由老头一直对我有成见,我这一去,喝酒的工夫,发生了点儿不愉快。
陈富生追问:你是和老由矛盾,还是和谁?
我道:主要是和,和一个叫曼本瑞的外国人。我讨厌那个美国佬,整天赖在由家,我现在特别有危机感。真想一拳打死这小子,他太狂妄了!
陈富生道:呵,火气这么大!别上火,总会有办法的,必要的时候,我会做你的后台。我知道这件事困难重重,但是对我们来说,那份方案相当重要,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忍辱负重,争取早日拿下。
我道:放心吧陈先生,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陈富生问: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道:我准备再去几趟。实在不行,我就偷。
陈富生道:偷不行。偷的话,如果让老由发现了动静,方案就会重新变动,那我们的努力就会白废。你得在不动声色之下,搞定。你跟我说说,你今天去见老由,是怎么做的?
我怔了一下,道:我今天,我今天基本上什么也没做。主要就是先,先疏通一下感情。但其实,其实我和由老头之间,真的没什么感情,我见了他就想起,想起以前的事情,我恨不得----要不是为了由梦,我早就跟他翻脸了!
陈富生笑道:淡定,一定要淡定。你现在还年轻,处事有点儿鲁莽。记住,你越是痛恨的人,越要对他好。这样,你才能在关键时候,使出自己的杀手锏,致对方以重重的打击。
我道:但是我实在装不出来。对于那种让我痛恨的人,我装不出和平。
陈富生道:这就证明你还年轻。赵龙,记住我的话,我祝你成功。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我道:谢谢陈先生鼓励,我会尽最大努力。这两天,我会多去几趟,找机会把方案搞到手,实在不行,我就悄悄地把方案用手机拍下来,做到不动声息。
陈富生道:好吧,我只看结果。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我道:豁出去了!为了咱们的圣业。
陈富生道:圣业?呵呵,对对对,是圣业。
挂断电话后,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回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说错话后,我才如释重负。
付圣冰一边开车一边道:“谁给你打的电话呀老赵?你都说了些什么?
我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有个外国人招惹了我,我准备抽时间去修理修理他!
付圣冰突然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双手一拍方向盘,喊道:“这个好办,好办!我出钱,找人帮你对付他。本小姐,最喜欢欺负外国人了!”
我道:“省省吧你!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外国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付圣冰恍然大悟般地道:“对对对,你是盖世无双的侠客嘛,你会武功!”她一边夸张地比划着,一边又像想起了什么,追问道:“你说的那个外国人,是美国人?”
我点头:“嗯。美国佬。”
付圣冰虚张声势地道:“咦咦咦,不行不行。美国人一般都有枪嘞!”
我皱眉道:“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开你的车吧!”
付圣冰皱眉骂了一句‘好心没好报’,然后猛地一加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干脆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靠座上,这样大约到了十一点钟,付圣冰突然放慢了速度,车子稳稳地刹住车。
我前倾了一下身子,问道:“到了?”
付圣冰摇头:“没到。”
我皱眉:“没到,你停车干什么,又不是红灯。”
付圣冰斜望着我,半天才开口道:“在去之前,本小姐必须要给你事先打好预防针儿。”
我催促道:“说吧说吧,第一次发现你办事也啰啰嗦嗦的。”
付圣冰伸出一只手拎住我的手,道:“在见到他以后,不允许你激动!不允许你怪我!更不允许你怪我的家人!”
我敷衍地点头:“好好好,不就是‘三不怪’吗,我做到就是了。”但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冲付圣冰追问道:“你说什么?你告诉我,这个人到底是谁,是我的哪个朋友?”虽然这样问着,但我心里却早已有了底。我只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因此一直没点破,也一直渴望着,事情的真相,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付圣冰道:“你见了就知道了!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要是你再反悔,哼,那我瞧不起你!”
我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思考着什么。
付圣冰开始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往东行驶,然后转北。
我瞧了一眼外面,感觉到付圣冰好像是在往北京火车站的方向开去。
我追问了一句:“去火车站对吗?”
付圣冰深深地吃了一惊:“这你,你都能猜的出来?”
我道:“瞎猜而已。”
几分钟之后,火车站映入眼帘。
虽然是晚上,但火车站上人山人海,排队买票的人也络绎不绝。站前广场上,人和车停的满当当的,预示着这座国际型大都市的繁华和忙碌。
付圣冰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车子停进一个狭窄的位置里,还差点儿蹭到了旁边的一辆奥迪A6.
下车后付圣冰使劲儿地吐了一口舌头:“真险!这奥迪停的真不是地方!”
我皱眉道:“就你停的是地方?停车场又不是给你付圣冰一个人开的!”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北京所有的火车站,都姓付。”
我打击她道:“做梦吧你,除非你嫁给铁道部部长。”
付圣冰拍手欢呼:“这个主意不错哩,本小姐告诉你,我还真认识一个铁道部的副部长----”
我继续打击她道:“认识有什么用?再说了,副的和正的,不只是一字之差。”
付圣冰被我打击的直抓狂,她一跺脚,以示抗议。
但抗议不仅没有生效,反而使她的脚腕儿被晃了一下,蹲下身子抚了起来。
我暗暗苦笑,在我的印象中,付圣冰脚腕受伤,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像她这种喜欢‘自虐’的女孩子,就该装条铁腿,免得在踢别人的时候,伤了自己。
付圣冰蹲下喊痛,非要让我帮她揉揉,我叼了一支烟道:“想的美。我过来不是给你揉脚腕儿的,是来办正事的。赶快,赶快带我去见那个谁!”
付圣冰委屈地望着我:“脚腕儿都快疼死啦,你得帮我揉揉,帮我揉揉!”她央求着。
我苦笑道:“拜托了付大公主,您得先清醒一下,这是在哪儿?”
付圣冰道:“火车站嘛,火车站也没标注,不让人揉腿!”
我一指火车站旁边的一个足疗中心,道:“呶,去那儿吧,那儿有专门捏脚的!我不是足疗工,没那义务!”
付圣冰被气坏了,愤愤地望着我:“那些足疗中心,大部分都是,都是Se情服务中心!”
我道:“你是女的,还怕Se情?”
付圣冰不顾疼痛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冲我狮吼咆哮了几声,以示抗议。
我心想这付大公主可真难伺候,她想起一出就是一出,根本不切实际的东西,在她看来,反而显得很正常。
这时候几个穿着朴素的妇女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冲我们追问‘住不住店’,我摇头说不住,然后拉着付圣冰朝里走,但这妇女像是棉花糖一样跟在我们身后,一个劲儿地介绍哪家宾馆收费低而且又干净卫生,还有洗浴便餐等各项服务。
这些妇女都属于流动中介,靠吃宾馆的提成过日子,每介绍一个顾客去宾馆住下,她们便能收取一部分可观的好处费。在北京各个火车站上,以这种方式谋生的人,加起来至少上千。
我们被追问的不耐烦了,付圣冰拐着腿猛烈转头,面向妇女吼了起来:“你有完没完?跟你说了不住了,怎么还缠起来了呢?跟街头拉客的ji女似的!”
妇女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开始反唇相讥:“你这个小妖精怎么说话这么毒?你不住就算了,骂什么人呐?”
付圣冰点划着道:“骂的就是你!看你这没教养的样子!哼,离我们远点儿!跟要饭的似的!”
我拉了拉付圣冰的胳膊,轻声道:“行了付圣冰,咱们走,去办正事。这些人,不好惹的!”
付圣冰啧啧地道:“不好惹我偏要惹!哼!”
这时候,因为妇女的状况,已经有很多男男女女围了上来,做什么工作都得团结起来,这种流动中介也一样,很抱团,一个有难八方支援,转眼之间我们便被十几个男男女女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抨击我们。
这下子,倒还麻烦了!
付圣冰从来不吃气儿,因此毫无惧色,继续以一敌一,骂语成章。
幸亏我一言不发,否则,他们肯定会群起而攻之。付圣冰是个女的,女人之间解决问题的途径,往往是对骂。
我听不惯那些妇女们口中的污言秽语,因此想尽快离开此地,我拉着付圣冰的胳膊,但付圣冰却猛地一甩,誓要与众男女骂战到底。
无奈之下,我一溜烟跑出几十米招呼了几个车站上的巡警过来,冲突才算是彻底平息。
确切地说,是在一场尾留的骂声中,渐渐平息。
付圣冰摇晃着身子,拉着我的胳膊在人群中行走,身边复杂的人们身上发出的味道,促使付圣冰捂紧了鼻子,含恨骂道:“味道真臭,这些人几年没洗澡了?”
我叼了一支烟,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衣食无忧,天天还能洗个热水澡?很多人每天要做大量的体力活,换来的,也许只是几十块钱。他们住集体宿舍,根本没有洗澡的地方,到外面洗,一次至少十块钱,谁舍得?”
付圣冰试探地问道:“你说的是,是那些打工族,那些建筑工人吧?”
我道:“是啊,我也是打工族。不过我比较幸运一点儿,没那么惨。”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身边那些衣着褴褛的人们,我的心里猛然间出现了很多感慨,我望了望周围那些精美的建筑楼群,以及那宽阔的公路、火车站,接着道:“但是这个美丽的大都市,北京,或者说所有的城市,都是由这些人创造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有他们留下的汗水。”
付圣冰道:“那是他们不求上进!他们如果也像你一样,好好练武或者好好读书,那不也一样能从事轻松一些的职业么?”
我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书读,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当兵习武,更不是所有练过武的人,都能到保安公司当队长,不是所有读好了书的人,都能找到好工作。”
付圣冰望着我咂舌不语,兴许是受到了某种启发。
我们没再说话,付圣冰拉着我徘徊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东走西走,直到她走的双脚起了泡,一下子像棉花一样瘫在地上,耍无赖。
付圣冰说:“没有了没有了!他今天好像是,好像是没来!”
我汗颜地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付圣冰道:“不找了不找了!上次我一找就找到了,怎么今天他不在呢?早上,对,早上七八点钟,他都在。”
我道:“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找找吧!”
付圣冰摇头:“再找也是白找。本小姐现在脚疼的要命,第一次走这么多路!”
我拉着她的手,将她拽了起来,她像是一团棉花,站起来一下子倒进了我的怀里。
她身上散发出一阵特殊的清香,有点儿刺鼻。我一下子把她推开,扫视了一下火车站上的人群,试探地追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在里面?”
付圣冰拼命地摇头:“不是啦不是啦。在外面。”
我道:“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再四处找找。”
付圣冰道:“再没找到他之前,暂时不能告诉你!”
我没再追问,只是觉得心里有一种特殊的凄凉,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我能预感到一些真相,而这些真相,恰恰无声地伤及我的心灵,擦拭不去。
待付圣冰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状态,恢复了一些,我们继续在车站上找,但找来找去,仍然是注定了徒劳。
而这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决定:驱车返回。
付圣冰说她脚上打泡了,踩不了油门,让我开着。
我没拒绝。
在返回的路上,我对付圣冰道:“明天上午陪我,接着找。”
付圣冰苦笑道:“老赵你疯了,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呀你?本小姐的脚都打泡打了十几个,陪你走了这么久。再说啦,你知道我们要找谁吗,连找谁你都不知道,你这么积极干什么?”
我道:“正因为你不说是找谁,我才更觉得心里安不下来。要是知道找谁,我也用不着这么着急了!”
我故意这样说,看付圣冰是否能告知我真相。
但付圣冰仍然没有将真相说出,而是滔滔不绝地抨击了我几句,然后干脆脱掉鞋袜,在车子上挠起了痒痒。
我用余光一瞧,愣了一下,她白白的小脚上,还真被磨出了几个小泡泡。付圣冰皱着眉头挠啊挠,挠破了其中一个,顿时像被凌辱了一样,发出凄凉的惨叫声。
我心里一阵苦笑,突然觉得,付圣冰活的,也真够悲惨的。尽管她,有车,有房,还有个曾经辉煌的老爸。
载着空荡荡的收获,和付圣冰满脚的小泡,驱车了返回天龙大厦。
夜已经深了,大厦上90%的住户都已经熄了灯,只有付圣冰家里,却仍然灯火通明。
下车后,我正欲朝自己的车走去,却猛地发现,在停车场的砖崖子上,坐了一个女孩。
而且,那女孩不是别人,竟然是付圣依。
付圣依坐在砖崖上,抱着脑袋,像是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付圣冰也发现了妹妹,没等我有所举动,她率先像猴子下山一样蹦了过去,站在付圣依面前大喊:“下雨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啊---”
说来也怪了,这阵工夫,付圣冰的脚腕儿,恢复了?
这丫头!
我也凑了过去。
付圣依被姐姐吓的猛地一惊,身体后仰了一下,抬头瞧是姐姐,赶快撑地想站起来。
但是也许是坐下过久,腿脚有些麻木了,她一站起来就左右飘晃了几下,差点儿跌倒。
我赶快冲上去扶住付圣依。
付圣依定了定神,抚着额头俏眉轻皱地望着我们,说:“我怎么觉得,眼前全是,全是星星啊!”
我道:“你是脑部暂时性缺血,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你蹲在这儿干什么?”
付圣依道:“等你们回来啊!都几点了你们还不回来,担心死我了,给我姐打电话也打不通,不接。哼,你们去哪里了呀!”她一边埋怨着一边摇晃了一下双腿,这下子我瞧的清楚,她仍然是穿了一双黑袜子。我记起了去年某日,付圣依给我讲她穿黑袜子的原因,不由得暗觉可乐,这小丫头,对比于以前的单纯与可爱,似乎是有了一些变化,她现在也会用‘哼’这样的感慨词来发表自己的情绪了!
付圣冰责怨道:“你这丫头尽说谎,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
一瞧,付圣冰咋舌:还真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也许是刚才在火车站的时候,人太多声音太杂,没听到来电铃声。
我轻抚了一下付圣依漂亮的小脑袋,埋怨道:“傻丫头,天多冷啊,在外面等着!”
付圣依噘着嘴巴道:“我不放心呀!这么晚了,外面坏人很多的!”
我无语。我本不想在这里逗留,但是有些放心不下付圣依,因为我发现她的脸,已经被冻的有点儿发青了。而且她的手,很凉。
于是我催促着付二姐妹上了楼,一进屋子,付圣依就开始咳嗽起来。
我让付圣冰给妹妹熬一锅梨水,加点儿bing糖,付圣冰象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直吆喝:脚疼。
我有些生气,加大音量斥责付圣冰:“你有没有一点爱心?你妹妹为了等你,都冻感冒了!你给她熬点儿梨水儿,有这么难吗?”
付圣冰振振有词地道:“怎么,就为了等我呀,她是为了,为了等你!这小丫头,哼,我还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呀!”
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动手,为善良可怜的付圣依熬了一碗梨水,加了些bing糖进去。
这种土方子治疗咳嗽挺有效,我端给付圣依,付圣依感动的泪水都快涌出来了,端着碗冲我千恩万谢:“赵哥哥你对我太好了,谢谢你!”
我道:“应该的应该的!以后不许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外面这么冷,在家里等不是一样吗?”
付圣依嘻嘻地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等她喝下梨水,我提出要走。
但付圣冰非要留我住下,她说,明天可以跟我一起去火车站,继续找。
我没理会她。我觉得,我已经不需要她的引导了。因为我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真相,有了答案。
在我走出门的一刻,付家姐妹纷纷追了上来。
付圣依冲我叮嘱道:“赵哥哥路上小心,开车慢点儿。”
我点了点头。
付圣冰却冲我喊道:“老赵你今天要是敢走,你休想再,再见到你的那个朋友!”
我冲她笑道:“我的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梯,只留下付圣冰在后面抓狂,骂了起来:一片好心照汗青,这么晚了,咒你被车撞死!
我暗暗叹气,心想付圣冰这恶毒的口舌,什么时候能有所收敛呢?尽管她对我并没坏心,但是她说话却太不中听了,本来是出于好心,可从她口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驱车回返,回到大队部。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也许是太累了,我没洗澡直接躺在了床上,定好闹钟,开始构思明日一天的待办事项。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拿过手机一瞧,是付圣依打来的。
她问我到家了没有,我说到了。
很简单的几句牵挂之言后,结束了通话。
丹丹总是在我最疲惫的时候赶到,她推门而入,用注目的眼神,传达着温情。
我问她:“心洁睡了吗?”
丹丹说:“睡了,心洁她睡的很香哩。”
我道:“那就好,你怎么还没睡?”
丹丹道:“睡不着。赵大哥你累了吧,我帮你驱逐一下疲惫?”
呵,这丹丹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水准了,她不直接说‘按摩放松’,改称是‘驱逐疲惫’了。
莫非是受到我的熏陶,语言水平急剧上升?
我又‘自恋’了!
我没有拒绝丹丹的好意,并不是我注重享受,而是不想让丹丹背负太多的想法,女人,总是喜欢联想,如果我拒绝她,她会自责,会觉得我瞧不起她。
于是,我又开始了一次脱胎换骨的旅途。丹丹的手法,似乎显得更加精湛,轻揉之下,浑身舒坦,诠释了人体保健的最高境界。
丹丹帮我放松完身体,兀自地回房休息。她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真实的笑。
我知道,她每次都是以为我服务,为荣。我很感激她,也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纯粹的异性朋友。我当她是朋友,从来没把她当成是供自己娱乐的一个技工。
次日早上,我仍然是五点半起床,一切如同往日的重复,下床洗脸刷牙,做俯卧撑。
金铃的‘早练’电话如约而至,我推辞说早上有事,不予陪同。
六点半,我去外面的小摊子上喝了碗豆腐脑,吃了几根油条,将早饭应付过去之后,准备驱车赶往火车站。
坐进驾驶室,正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齐梦燕突然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车前。
她穿戴很整齐,一副清新脱俗的样子。
我按了下喇叭,齐梦燕不让路,而是原地转了个圈儿,一头的秀发如瀑布一般倾泄,扑散出一道很美的风景线。
我开了一扇车窗,冲齐梦燕笑道:“做什么秀啊你,大早上的!”
齐梦燕美滋滋地走到我的车窗前,两手后背,神秘地冲我道:“今天心情特高兴!”
我追问:“你高兴什么?”
齐梦燕道:“你猜!”
我说:“我不猜,没那闲工夫,伤脑细胞!”
齐梦燕凑近我的耳边,笑嘻嘻地道:“我告诉你呀,本政委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我汗颜。就为一个梦,至于这么兴奋么?
女人啊女人,再出色的女人,也都喜欢做梦,喜欢被梦所牵绕。
我打击她道:“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怎么,做梦中彩票了?不不不,钱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那是为了什么?”
齐梦燕道:“本政委梦到,梦到了牛郎织女。”
我一愣:“牛郎织女,跟你有什么关系?”
齐梦燕可爱地望着我,不失时机地从背后掏出一根棒棒糖,叼进嘴里吮了一口,道:“那牛郎姓赵,织女姓,姓齐!”
我诧异。
但马上从齐梦燕通红的脸上,寻找到了答案。
这丫头,又在向我闪烁爱的信号了!
但我还是装糊涂地反问:“你给人家改姓了?”
齐梦燕道:“傻瓜。你还不明白?明天,明天是本政委的生日,本政委要,要邀请你,参加我的PPRTY.”
我暗暗叫苦!
齐梦燕是什么人?
齐氏集团大老板的掌上明珠!她过生日开PPRTY,那得多大的场面?
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好像齐梦燕的生日,不是这个时候吧?
但我没有发出疑问,而是快刀斩乱麻地道:“好。我先去办点儿事,明天会,会尽量参加你的生日PPRTY.”
齐梦燕道:“本政委这次生日PPRTY,想高调一点儿,所以,所以是我老爸出面,估计全北京的社会名流都要参加,还有一些大明星,大老板!”
我敷衍道:“好好好,给齐大美女过生日,是我赵某人的巨大荣幸。一定,一定。不许抵赖!”
齐梦燕一听我这豪迈之言,马上瞪大了眼睛,指画着我道:“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有什么图谋不轨?”
我笑道:“你猜!”
齐梦燕噘着嘴巴冲我扮了个鬼脸。
我发现,她扮鬼脸的样子,还是蛮可爱的。
随后,齐梦燕追问我去干什么,我继续让她猜,我绕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把她绕的晕头转向,然后告辞,走人。
车子驶出大队部,径直赶往北京火车站。
火车站上,仍然是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人,忙碌着,奔波着。这里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在数万人当中,寻找那么一个人,是何其的艰难。
我穿梭在人群当中,敏锐的眼睛像是个扫瞄机,不断地进行分析判断。
十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但是我寻人的决心是异常坚定的,找不到他,我永远安不下心来。
我确信,他就在火车站。
我继续拔步寻找,终于,在车站的西南侧地铁口,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怔住,盯着他观瞧了良久。
我的眼泪,没能控制住,一下子,如同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