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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代会如期召开，所有筹备工作无懈可击，电视台和报纸大幅度宣传了这次党代会的意义，各县市和市直单位的访谈，让群众了解了政府的工作。***

党代会的时间是4天，主要的任务，就是选举，党代会选出市委委员，市委委员选出市委常委，这次党代会就算是胜利闭幕了。党代会是考验市委的领导能力，所以，主要工作在市委，也就是在钱长江的肩上。

会议期间，主席团召开了很多会议，主要就是统一思想，必须要按照省委的要求，选举出来淮扬市的市委委员、候补委员。钱长江不厌其烦讲话，要求各代表团的团长、副团长要不折不扣贯彻主席团的要求。袁自立有些奇怪，淮扬市召开了很多次的选举会，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钱长江为什么这么紧张，难道其中有什么情况吗。

会议开到第三天，钱长江破例主持召开了市委常委会，大会还是常委会主持的，不过，按照党章的规定，这一届的常委会，到明天选举之前，只有最后一天时间履行职责了。

“同志们，明天就要选举了，淮扬市这次的换届工作，省委非常重视，杨书记和刘部长都打来电话，要求我们一定要开好这次会议，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都是酝酿候选人的讨论，所以，我要求大家参加讨论的时候，要强调纪律……”

袁自立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为什么杨泽和刘海军都关心淮扬市的选举，如果钱长江说的这些情况是真的，那就不是小事情了，当然，钱长江也有可能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顺利完成选举，专门强调的，谁都不会去证实省委领导是不是打电话了。

袁自立依旧是参加文山县的讨论，按照市委的要求，袁自立强调了选举的重要性，市委委员和候补委员，一定要按照上级的要求选出来，不能出现差错等等。袁自立讲完之后，廖景林特意强调，一定要不折不扣落实袁市长的讲话精神。

选举开始的时间是中午1点钟。

选举会是朱益新主持的，钱长江和朱益新两人在主席台上面，气氛很严肃。投票之后，借着计票的时间，袁自立到了休息室，此刻，休息室里面很安静，大家都没有说话，等着选举结果，袁自立坐在一边，点燃了香烟，几个人看见了袁自立沉思的表情，没有凑过来，休息室是专门供领导使用的，钱长江和朱益新都没有进来，估计是在等着选举结果。

很快，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神色匆匆进来了，他直接到了袁自立身边，附耳轻轻说了几句话，袁自立的脸色变了迅速站起身，跟着工作人员出去了，这个动作，使得休息室里面更加安静了，大家估计到，选举很有可能出事情了。

“袁市长，出问题了，曾广成落选了，连市委委员都没有选上。”

袁自立倒吸了一口凉气，党代会的选举，居然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这可不是小事情，省委决定的市委常委，居然在选举市委委员的时候，就落选了，袁自立感觉到了问题的复杂性，钱长江铁青着脸，组织部门出来的他，当然明白后果的严重性。

“现在只能是迅速想省委汇报，等待省委的指示，朱书记，闭幕式推迟一个小时。”

钱长江头也不回离开了工作室，工作室在主席台上面，袁自立和朱益新两人面面相觑。

“朱书记，筹备会议的过程中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情况，只是觉得钱书记的谨慎有些多余，没有想到，真的出问题了，真是怪了，袁市长，你听说什么了吗？”

“我没有听说什么，只是感觉钱书记这段时间有些过于谨慎，不对啊，选举中间出现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没有一点风声啊？”

两人不再说话，陷入了沉默中。

消息已经泄露出去，这样的事情是无法保密的，整个礼堂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了很多，袁自立无意间发现了曾广成，曾广成正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接着，曾广成迅速离开了光明礼堂，坐车走了。

袁自立的心开始下沉，此刻，他隐隐明白了一些事情，整个经过开始在脑海里清晰回放，钱长江一直强调选举的事情，可是，从头至尾，没有和他这个市委副书记、代市长说过什么情况，也就是说，事前，钱长江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风声，袁自立想到了自己和曾广成之间的关系，因为清理违章建筑的事情，因为省委政法委责问的事情，因为省高院的官司问题，等等的一切，都表明了袁自立不希望曾广成留在淮扬市，偏偏这个时候曾广成落选了，难道说钱长江一直提防的，就是他袁自立吗，难道曾广成认为，自己的落选，就是他袁自立的原因吗。

袁自立开始感觉到心寒，隐隐有了一丝害怕，是谁设的这个局，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果说自己被怀疑了，后果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自己这个代市长，可能就真正的是代市长了，袁自立不明白，这么多的党代表，怎么会随意被人支配。

闭幕会还是进行了，匆匆结束，散会之后，大家各自离开，淮扬宾馆和秦悦饭店准备的会餐，吃的人不多，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大家议论纷纷，淮扬市的选举出现问题了，这还是第一次。

袁自立迅速回到了寝室，关紧了门。

“易伯父吗，您好，我有急事给您汇报。”

“自立，淮扬市的选举是怎么回事，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

“我真的不知道，我到政府工作以后，就没有关心过党代会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淮扬市的所有会议都是很成功的，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自立，你知道吗，这件事情对你很不利啊。”

“我知道，所以才给您打电话，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您是了解我的，刚才，我回想了整个过程，钱书记事先好像知道一些端倪，却没有和我说，我考虑，可能是认为我和这件事情有牵连，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知道真相，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很快查清除，我背不起这个黑锅啊。”

“怎么查，票是所有代表投的，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是有人事先计划的，他会留下把柄吗，会让你抓住吗，你还能一个一个审问代表吗？”

“易伯父，这件事情，真的与我无关啊，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安心工作，省委一定会清查这件事情的，在党代会的选举上出现问题，事先没有任何的征兆，说出来有谁相信啊。”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袁自立瘫坐在沙发上，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如果不能够查清楚，他袁自立是摆脱不了嫌疑的，对手非常聪明，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

翌日，召开了市委第一次全会，钱长江为了保险，竟然临时决定，采取举手表决的方式，选举市委常委，经过了一次失败的选举，钱长江再也不敢有任何差错了。会议结束之后，钱长江简单讲了几句话，便宣布散会了，留下来的市委常委，进行了分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市委政法委书记暂时要空缺了。

钱长江没有找袁自立谈话，袁自立的新越来越凉，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要召开人大会，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省委调查组很快到了淮扬市，由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牵头负责，调查组在淮扬市调查了3天时间，期间，没有找淮扬市四大家领导，调查结束之后，也没有和淮扬市委市政府通报调查情况，匆匆离开。

调查组离开的晚上，袁自立接到了秦天浩的电话。

“自立吗，在忙什麽啊？”

“秦伯，您好，我准备休息了，您身体还好吧。”

“自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给我打电话，真是的，你现在马上到秦悦饭店2508号房间来。”

“秦伯，您到了淮扬市啊，怎么不早说啊。”

“好了，没有必要弄得兴师动众的，你快来吧，我等你。”

袁自立匆匆赶往秦悦饭店，这段时间，袁自立筋疲力尽，程识益和程蔚蝶都打来了电话，询问是什么情况，赵天然也打来电话，他们都不相信淮扬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袁自立回答了他们的疑虑，不过，程蔚蝶都知道这件事情，说明这件事在省城还是引发了轰动，这对淮扬市是很不利的，省委的调查组没有给出任何的结论，说明可能什么都没有调查到，这也是对袁自立不利的消息，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钱长江一直没有和他交换意见，令袁自立更加心烦，袁自立是不可能主动去找钱长江说明情况的，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如今，袁自立没有地方可以倾诉，也没有人帮着他出主意，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袁自立忽然感觉到很无助，易祥林是不可能专门为这件事情做什么指示的，易祥林是省长，不是省委书记，有些事情，他也不好插言过多。

现在，秦天浩到了淮扬市，袁自立忽然有了信心，他很迫切，想着马上见到秦天浩，不仅仅是自己的事情，还有易**的事情，秦川和薛盈盈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与他息息相关的，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秦悦酒店是淮扬市目前最高的建筑物，生意非常好，开业大半年时间，应该是赚了不少钱，秦悦饭店大量吸纳了淮扬市原纺织厂的职工，这些职工，重新找到工作以后，分外珍惜，工作态度和热情都很高，饭店的管理层是非常，满意的。

进入饭店的时候，袁自立戴着帽子，带上了墨镜，如今这样的时刻，袁自立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行踪，袁自立进入了侧面的货用电梯，货用电梯很少有人乘坐的。

2508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进入房间的时候，袁自立看见秦天浩坐在沙发上面，没有起身。

“自立，你好啊，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我老了，不能够起来迎接你了，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秦伯，您怎么这么说啊，我是晚辈，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袁自立的心里不好受，秦天浩的脸色苍白，头发几乎全部白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袁自立知道，秦天浩老了，家族里面的事情太多，对这位老人是巨大的压力，所以说，秦天浩可能不会支撑很长的时间了。

“自立，坐，不要站着，坐下说话。”

“秦伯，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没问题，这把老骨头还要撑些时间，为了家族，也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