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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吧。”楚玉笑了笑,在前带路。
我跟着她一路走到瓷器厂外面,发现铁栅栏的外面,多出了一辆银灰色面包车。
有楚玉领着,门口的光头保安这次没拦我,开了门,楚玉直接打开了面包车的车门坐了进去,并对我招了招手。
我满怀疑惑,跟着上车,发现车上除了我,就只有驾驶位上的一个司机。
这司机没说话,关好车门,便发动面包车,车子在凹凸不平的泥土路面开动,颠簸异常。
之前还很恶劣的楚玉,上了车后,反倒是一言不发,显得冷漠疏离,开车的司机也一语不发,整个车内氛围沉默。
我打量了一下车内,发现这车的后座,堆了许多黑色的户外包,并且每个包都装的胀鼓鼓的,几乎占满了整个后车座。
“我们这是去哪儿?”我打破沉默询问一边的楚玉。
她脸上一直笑嘻嘻的神情早已经收敛,此刻看起来格外冷漠,闻言淡淡道:“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别多话,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开车的司机,通过车前镜看了我一眼,我俩的目光在镜片中相遇了,这时我才发现,这司机看起来很不一般,他下颚角有一道长长的疤,三角眼,鹰钩鼻,面目看起来很不好惹。
若是之前那赵羡云看起来是阴郁冷漠,那么这司机,就是一副实打实的凶相了。
十多个小时的车程?按照这个速度,那得开出一千多公里呢。
我脑海里展现出国家地图,以金陵为中心,按圆周估算可能达到的位置,但这一算,发现这个距离,可以到达好几个省份,要想算出去哪儿,还真不容易。
我开始将目光转向车外,试图记下路线,但一边的楚玉看出了我的主意,说道:“别费工夫了,记路线没用,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还有……别以为车上只有两个人,就打逃跑的主意,我和老虎,随便一个都能把你弄趴下,你信不信?”
我觉得有些憋屈,不过回想起之前这女人双手一按,便将我按到椅子上的劲道,还真不能否认,这女人可不像她外面看来那么娇俏可爱。
现在网络上不是流行个词儿,叫什么……金刚芭比?她应该是外形芭比,内里金刚。
“你总得告诉我,任务是什么吧?”
我说完,楚玉竖起食指,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缓缓道:“渡云阁干的是什么勾当,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做我们这一行,多做事,少说话。回头到了地儿,记着:多听、多看、多做,少说话,少问,明白?”
我顿时紧张起来:“你们又要干什么违法的勾当?”
楚玉不回话了,冷冷丢给我一个眼神,而这时,前面开车的司机,也就是被叫做‘老虎’的人出声道:“楚姐,这新人话多,太聒噪,先打晕吧,我听着烦。”
楚玉嘴角一钩,道:“这人我喜欢,不打。”
老虎道:“看出来了,换做其他人,早被你打规矩了。”
楚玉一笑,不说话,摸出一顶鸭舌帽戴在头上,帽檐往脸上一压,睡了。
我虽然满肚子疑惑,却也知道形势不由人,只能压下话头。
整个车内陷入一片沉默,前几个小时,我还能记下路,发现我们是朝安徽境内行驶,后几个小时,下了国道,转走了一些乡道,记路线就很困难了。
最终,车在一个叫二环乡的地方停了下来,乡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我一看,发现里面有我认识的。
渡云阁老板赵羡云,还有沈机。
除了这二人外,另外还有两个汉子。
我们一下车,老虎打开后备箱,将里头的装备包给我们一人分了一个背上。
沈机凑到我身边,好奇道:“你也来了?”
我压低声音道:“这是哪儿?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
沈机压低声音道:“我也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不清楚……不过这次行动不简单,赵老板都亲自出马了……”他还想说什么,但此时赵羡云看向了我们这边,沈机立马止住了话头。
赵羡云朝我走过来,神情似笑非笑,问:“这十来天,过的怎么样?”
过的怎么样?过的老子想干翻你全家!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中想想,我面上不露声色,缓缓道:“拜您所赐,还行。”
赵羡云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你会喜欢上这种生活的。”说完,转身冲其余人打了个手势,我们一行七人便汇聚到了一处。
我打量着队伍中另外两人,其中一人年约五十岁左右,身形消瘦,看起来是我们这个队伍里年龄最长的,赵羡云称他‘老林’。
另外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却是个烟枪,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手里的烟就没有停过,一句话不说,只阴着脸抽烟。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我们此时这个队伍的话,我只能说:这是一支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队伍。
整个队伍,散发出一股阴冷、沉默的气息,就如同楚玉说的一般,都不多话,大约这就是犯罪分子的共同特征?因为从事犯罪活动,所以一个个警惕性都很高,没事儿绝不瞎开口闲聊。
我也背着一个装备包,挺沉的,但还没机会看里面是什么。
队伍里叫老林的那个开始在前头带路,顺着乡道,带我们拐上了一条土泥路。
走在这条路上,远远的眺望,可以眺望到远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房屋,见不到多少人,很典型的一副空巢乡村的模样。
顺着这条土泥路走了半个多小时,路边出现了一间农舍,老林让我们在路边等着,自己进入了农舍。
没多久,几辆摩托车从农舍里开出来,开车的都是妇女,身形壮实面皮黝黑,一脸好奇的打量我们,一副想说话,又似乎事先被交待了什么的模样,满脸展露着被憋住的好奇心。
我们各自上了辆摩托车,几个乡村妇女同志,将车开的贼溜,凹凸不平的黄泥路上,摩托似乎随时都会飞起来,颠的我屁股都快开花了。
摩托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从黄泥路,七弯八拐,驶向了乡间的小路,在这一片,已经完全眺望不到农舍了,看起来是个无人带。
最后,几辆摩托齐刷刷停住,其中有个妇女,代表摩托队妇女组,说了第一句话:“只能到这里了,车没法再往前开了。”
老林于是冲我们打了个手势,声音嘶哑,道:“下车。”
这已经算是一片山区了,没有人烟,我们下车了,几个妇女收了老林的车钱,便又开着摩托,乌拉作响,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我满肚子疑问,却无法问出口,队伍的氛围阴沉的让人感到压抑。
老林继续在前面带路,不过这次我们得靠双脚走了。
顺着眼前荒草丛生的小道,我们开始翻山越岭。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山间闷热难当,蚊虫飞舞,草丛树木间,有各种各样的昆虫活跃着,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大片的树叶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毛毛虫。
沈机看起来比我还懵,绕着那些爬满毛毛虫的树走,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干什么?
他疑惑的朝我使眼色,我没理他,而是琢磨着另外一件事儿:这是山里,没有人烟,往树林山沟中一钻,就能消失个无影无踪,或许,我能找到机会,摆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