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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璇只懊悔的恨不能拿头往哪儿碰几下,这算什么?
刚刚就应该听陈娇的,呆在院子里,不送她出门了。
她已经窝在家里,尽量不出门了,谁能想到这位王爷竟然到了家门口。
她急忙转过身想要往里走,林灏眼看着姜璇眨眼就要往里头跑,急的恨不能化成一阵风追上去。
可脚上却如千斤重,追上去又能怎么样呢?
只是,他的嘴里,无意识的又冒出一句,“等一等……”
他的声音沙哑艰涩,配上他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小可怜般。
姜璇郁闷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位王爷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是名动京都的才女,也不是顶级高门里的闺秀,更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美貌。
怎么这位爷就和她杠上了?
她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林灏见她慢慢走过来,脸上泛起层红云,有点紧张。
“王爷,如果您是来拜访我的父亲,那么,父亲如今正在衙门,您可以去哪里找他。
如果您是来找我的,我再说一遍,男女七岁不同席,还请王爷自重。”
“如果是我哪里给了您错觉,那我向您郑重的道歉,我这样的蒲柳之质,登不上你们皇家的大雅之堂。
我跟你两不相干。”
她本来想讽刺几句淮安王这莫名其妙,让人抓狂的爱意,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位是龙子凤孙,再怎么样也不是她能讽刺的,而且,还不能伤了他的自尊。
林灏也不是被姜璇说动了还是怎么,声音沙哑,有些自暴自弃的道,
“你不喜欢我,我理解,连我自己这会都很讨厌自己。”
他声音里满是落寞,让姜璇不知道该如何的继续说下去。
她只好换个方式劝的苦口婆心,“王爷是天潢贵胄,喜欢的人多得是,就算是一时挫折,那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王爷且静一静,好好想一想,千万别因为一些小事就难为自己。”
林灏目光茫然的看着姜璇,“我就知道没错看你,你果然是极好的。”
姜璇被他这一句话差点呛出内伤,瞪着眼睛看着林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人到底是自信的过头了,还是太过于懵懂无知?
她咬了咬牙,淡淡的说道,“王爷,真正的缘由其实是,我早就有了意中人,他家世不显,所以还没有上门提亲,但我们已经私定了终身。
我想,王爷这样的贵胄,肯定也不想要一个心有旁人的女子。”
不管淮安王是真的懵懂无知,还是自信过头,肯定不会娶一个心有旁人的女子。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林灏眸子里的光暗淡下去。
看来,她是当真不喜欢自己啊,竟连什么‘已经有了意中人’的话都说了出来。
林灏只觉得好不容易暖和的身子,又像是被人在数九寒天里按进了冰水里,从头凉到脚。
他看着姜璇,面前的女子身形比一般女子高挑一些,可是却没有那种五大三粗的感觉,纤腰盈盈一握,莫名的让人有种很羸弱的感觉。
外头披着白狐斗篷,里头是璎珞纹粉色的袄子,嵌着毛茸茸的边,将她的脸衬的莹莹可爱,眼尾斜长,清澈莹润的眼瞳。
好一会儿,林灏才哑着声问道,
“姜姑娘,你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这话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我自是信得过王爷的人品的。”姜璇道,她觉得再怎么喜欢她,听到这么明显的拒绝之后,也该不会想了。
更何况,淮安王,堂堂的一品亲王,太上皇的亲子,应该非常讨厌别人这样拒绝他吧。
林灏一颗心直往下坠,这一天,大概他会记得一辈子吧。
他的亲娘,要害他的父亲。
他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子,竟然不喜欢他。
林灏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他眼帘之中,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就像被人生生挖掉了什么似的,寒风迎面而来,直直打在脸上又冷又疼。
他回到王府,见到淑太妃正在他的院门前走来走去,穿着单薄的棉袄,连个斗篷也没披,眼睛也是红红的,面上是厚厚的脂粉,就算这样,也掩盖不了面上的苍白。
他心肠软了软,可转瞬间,就想到了父亲。
如果他原谅了她,那父亲该怎么办?父亲又何其的无辜?
想到这里,他软下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淑太妃从林灏走了后,就一直想着该怎么和林灏解释,该怎么让他原谅自己。
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筹码,她不能失去,绝对不能失去。
见到林灏,她惊喜的上前,可看到林灏那面无表情的脸,心又直直往下沉。
她不用假装,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滚动,
“灏儿,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娘真的没对你父亲做什么……”
她跟在林灏的身后,进了院子,焦急的解释着。
林灏没有看她,而是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没做什么,你都是让别人去做了。”
淑太妃,“……”
“灏儿,我知道你很生气。”淑太妃上前,拉住林灏的手,满含眼泪,
“都是娘错了,不该相信你舅舅他们,你明明提醒过的。
娘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改的,你不是喜欢姜姑娘,娘让人去给你提亲好不好?
再让你皇祖母,不,找你父亲,下旨赐婚。”
“你要什么,娘都给你弄来,行不行?”
她到如今都不相信姜璇是清白的,一定是姜璇先勾引了儿子,再哄着儿子回来和她闹。
不过,就算她帮着儿子娶了姜璇进来又如何呢?
男主外,女主内,妇人都在后宅呆着,王府的后宅她说了算,她真相收拾姜璇,办法多得是。
想到此,她心里舒服多了,不过,还是要先把儿子的心给挽回才是。
灏儿那样喜欢姜璇,听到这个,应该会很高兴吧,她期待的看着林灏。
林灏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淑太妃,只觉得这个妇人哪里是从前那个温柔的母亲?
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她不同意自己娶姜姑娘才会这样吗?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刺杀父亲,想要嫁祸给九叔。
他们想做什么,他都知道,不过是因为父皇把皇位给了九叔,心头不忿而已。
可他,从来就没想过要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有什么好?让他们什么纲常伦理都不要了?
如果真的那么好,为什么父皇会禅位给九叔?而不是死死的抓在手中?
林灏想不通。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是很想娶姜姑娘,可姜姑娘不喜欢她,他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更不会去强迫她做什么。
淑太妃见林灏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咬咬牙,竟跪下去了。
林灏头脑一片空白,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避让开来,
“只有儿子跪亲娘的,哪里有亲娘给儿子下跪的道理,娘,你还是起来吧。”
淑太妃却不肯,她一定要趁机说服林灏,否则,等到太上皇来了,她哪里还有机会?
她流泪道,
“你舅舅他们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可是娘不知道啊,但娘也错了,错在没有监督好你舅舅他们。
耳根子软,被他们哄骗了。
你父亲说都让你来处置,不管你如何的处置,娘都受了。”
亲娘这般紧逼不让,林灏本就不傻,自然猜出了淑太妃的心思,一时悲从中来。
他仰起头,看着虚无之处,
“娘,你明知道我不会看着你丧命,你何苦还这般苦苦相逼?”
淑太妃哭声一顿,难道做的太过了?
“我真为父亲不值。”林灏惨然一笑,这是他第二次有这样的想法。
“他原本是天下之主,他可以拥有最好的女人,可你看看,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江皇后怎么对待他的?大哥又是如何的算计他的?还有你,又是怎么要他死的?
就连我,说是为他不值,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番话,让淑太妃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才苦涩的道,“灏儿,娘是有苦衷的……”
“有再多的苦衷,也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这就是弑夫,弑君。”
林灏一句话就将淑太妃给堵了回去。
淑太妃哑口无言。
林灏满心失望,但凡淑太妃能够坦诚一点,坦诚的认错,而不是这样的死扛着,大概他也会好受一点,最起码,母亲是知错的。
可她到现在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他的声音越发激动起来,
“如果你真有愧疚之意,那么,就该去和父亲忏悔,而不是在这里求儿子。
更不是把所有的责任推给舅舅他们。
如果没有你,舅舅他们哪里来的野心?如果没有你,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下这些事情。”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说到底,你不过是想借着我,给你谋的荣光,或者说,让你坐上那母仪天下的位置。”
淑太妃急急地打断林灏的话,“灏儿,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娘不过是看不过去……”
“看不过去?”林灏笑了笑,“看不过去什么呢?父亲做的什么我都会支持。”
“他是没怎么关注过我,可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从前怨他,恨他,可现在,我只可怜他。”
淑太妃就是再厚的脸皮,也无从反驳。
林灏用力闭了闭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
“我答应你放过你,但是舅舅他们是不可能放过的,律法要怎么处置,就该怎么处置。
不过,娘你也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只要林灏答应不追究,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三百个条件,这会淑太妃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林灏定定的看着淑太妃,
“第一,从今天起,你就在院子里养病,不要再掌家了,内院,我回去皇祖母那里要人过来打理。
外院,有王府长史,希望你不要再过问。
你多念经吃斋,为社稷祈福,求佛祖能够宽恕你的罪过。”
淑太妃咬牙点头。
林灏又道,“第二,我的婚事,不需要你去管,更不要说什么去姜府提亲的事情。
姜姑娘,不是我能配得上的。”
有这样的一个亲娘,又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呢?
反正他未曾及冠,还等得起。
淑太妃只能咬牙继续点头。
“第三,父亲那里,我会去帮你求情,不管将来父亲那里如何,你不许再去给父亲添堵。”
“以上三个条件,如果你办不到,就让我被天打雷劈,天地难容。”
淑太妃惨叫一声,这简直就是孽障,这哪里是她的儿子,这分明就是被勾魂了的孽障。
她的儿子不是这样的。
林灏对于淑太妃的惨叫无动于衷,“我答应保下母亲,已经是对不起皇上,皇后娘娘,更对不起父亲。
对上是不忠,对父亲是不孝,如此的不孝不悌,怎么样的*,都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母亲你还要我发更重的誓吗?”
淑太妃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这样已经是在剐她的心了。
她摇摇头。
林灏见状,面无表情的点头,“那就好。”
说完,让外面的人进来将淑太妃领走,又叫了王府的长史过来,让他在僻静的东南角,修一座小佛堂,越快越好,好让淑太妃搬进去。
等到淑太妃走了,屋子里一片死水般沉寂,林灏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他自小养尊处优,除去父亲的温情,其他都是一帆风顺,从未经历过挫折。
今日的事情,综合在一起,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当天晚上,林灏就病倒了,连着三日高烧不退,全身滚烫,脸颊额头通红,口中不时地发出模糊的呓语。
林翊知道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萧越那边也很快收到消息,他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去了淮安王府。
太医就住在林灏的院子里,方便照看林灏。
林翊也在林灏的床边守了三天,喂药,擦身子,仿若林灏还是个孩童,细心的照料着他。
到了第四天,林灏的高烧才退了下来,林翊也松了口气,问过太医,已经没有危险之后,他交代王府的长史,还有贴身照顾林灏的太监,好好的照顾林灏,就飘然而去了。
昏迷的时候,他可以全心照顾儿子,可林灏为什么病倒,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大约,这就是成长应该付出的代价吧。
但愿从今以后,这个儿子真的能够成长起来。
林灏病倒的消息,姜璇并不知道,她虽然苦口婆心的,甚至编了个私定终身的意中人来劝退林灏。
但到底还是怕出门会碰到林灏,只能躲在府里。
只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一直滞留在京城的南燕少主,再次向皇上求娶镇北将军姜崇的大女儿。
在朝会上,他说的声情并茂,并拿出国书,请求两国联姻,更是用如果能够求娶到镇北将军之女,南燕将岁贡再翻倍,同时,签订协议,永远臣服于东离国。
萧越坐在龙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下首昂然跪着的慕容寒。
即使跪着,这个人的背脊也是挺的直直的,用一个女子去维系和平,这样的事情他是不相信的,也不屑于去做。
只是,慕容寒这样执着于一个姑娘,这倒是让他很是好奇。
他笑了笑,看到下面一脸大胡子,此刻看不出表情的姜崇,示意他出列。
“镇北将军,南燕少主求娶你府上的姑娘,你怎么看?”
姜崇朝龙椅上的人拱拱手,道,“南燕少主,乃是未来南燕的王,小女蒲柳之质,配不上少主。
再则,臣的女儿被臣给宠的很是娇气,臣也舍不得小女远嫁,还是想找一个离家近的,最好是能够入赘的姑爷。”
姜崇斜睨着慕容寒,他就不相信这样的条件一出,慕容寒还会厚着脸皮继续求娶。
堂堂一国少主,总不会失心疯的说要入赘吧?
慕容寒不假思索的说道,“如果将军一定要某入赘,某入赘也无妨,某还有兄弟,不愁南燕国无从为继。”
慕容寒身后不远处一个中年文士一脸的震惊,不仅仅是他,就是满朝文武,也被慕容寒的话给惊呆了。
一国少主,就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说要入赘!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可这个笑话今日就在他们面前上演。
这让文武百官震惊之余,又有点看好戏的心态,镇北将军既然说出要入赘的姑爷,人家慕容少主也说了要入赘,看镇北将军该如何的收场!
姜崇也没想到慕容寒竟然有这样的决心,他心头冷笑。
慕容寒入赘?放弃南燕的王位?他不能相信。
如果他愿意放弃野心,阿璇又至于会经历那样一遭,差点连命都没有呢?
如果不是他救回来的快,大约阿璇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吧。
不要说皇帝没有同意两国联姻,就是同意了,他姜崇也不会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狗东西。
所有的人都盯着姜崇,就连萧越也是戏谑的看着姜崇,不知道他会如何的应对。
萧越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今日又有新鲜事回去说给念念听了。
也不知道念念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闹她,今日她有没有好好的吃饭。
皇帝陛下坐在龙椅上,心早就飞到后宫妻儿身上去了。
姜崇看也不看慕容寒,而是道,“虽然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家确实孩子开心就是天大的事情。
小女曾说过,未来的夫婿不需要多么的位高权重,也不需要多么的出色,容貌无须出众,只要人品好就行了。”
“慕容少主人品好不好臣不知道,但其他的条件,慕容少主是一个也不符合的。所以,就算慕容少主愿意入赘,臣也不能答应。”
姜崇一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其他的文武百官心头暗戳戳的‘呸’了两声,大家都以为他会有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没想到就这样而已。
可无须多么好的理由,多么高贵的借口,姜崇说的三样,慕容已经不符合了,他南燕少主,难道不位高权重吗?
还有,慕容寒的容貌,站在大街上,迷倒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还不出众吗?
慕容寒抿着唇,忽然抽下插在头顶发髻上的碧玉簪,
“既然将军说某的容貌出众,那这样的容貌不要也罢。”
他刚要朝脸上划去,被姜崇眼疾手快的给拦住了。
“你要是毁容了,小女还是不要的……”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慕容寒。
慕容寒的动作,让满朝文武忽然佩服起来,也都纷纷好奇,那镇北将军的大姑娘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姑娘。
让如妖孽般的慕容少主这样执着的要求娶回去,不惜毁容和入赘。
萧越也知道姜崇是不想将女儿嫁给慕容寒,他摆摆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这是姜爱卿府上的私事,少主,请恕朕没法帮你。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所以,还是你们私下解决吧。”
这分明就是将慕容寒给推了出去。
他本指望萧越能够赐婚,这样就是姜崇不同意,也没办法。
可现在一来,变成私事,那么,姜崇不同意谁也奈何不了。
因为慕容寒在朝堂的求娶,让姜璇在京城名声大噪,但,也让原本对姜璇有意向的几个人家,打了退堂鼓。
慕容寒求娶,关系到的是两国之间的事情。
虽然现在皇上说交给姜崇自己处理。
可帝王心计,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变了想法。
更何况,南燕少主,犹如太子,到时候要对自己家有什么报复,那也承受不住啊。
“我就说我们阿璇花容月貌,性子温和,肯定是能嫁好人家的,果不然就应验了。”三太太满面的笑容,打趣姜璇。
姜璇听到三太太的话,还是嘴角微微抽了抽。
从前三太太可不是这样说的,她可是告诫姜珃,让她不要学自己,不会女工,只会拳脚,一点也不贤淑。
现在怎么又变成花容月貌,性子温和了。
二太太倒是为姜璇高兴,“我们阿璇本来就很好,何家那是瞎了眼的,现在后悔去吧。只是南燕太远了,不能去。
大哥说得对,就在京城找个好的人家。
这么大,总能找到好的人家。到时候也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姜璇也是眼皮微动。
慕容寒和她从前有过过往,这个她已经知道了。
她本来都已经不去想那些事情了,也不想知道了。
可慕容寒不断的往上凑,不断的让她去想那些丢失的记忆。
她沉默着,心头是一片阴霾。
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放过自己呢?
现在的慕容寒,在她眼里不过是个陌生人,她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渐渐入夜,雪已经停了,庭院中的雪却没扫,草地,枝丫都覆盖着厚厚的雪辈,廊下挂着大红灯笼,灯笼里的光,照在雪上,竟然没有冬日的冷,反而有种冬日的暖。
她在等父亲姜崇的归来,父亲在朝堂上那样顶撞南燕少主,皇上也没有怪罪。
看起来,皇上还是很信重父亲的,只是为什么到如今还没有说姜老太爷那件事情的处理结果?
姜老夫人如今还关着,对外的说法是病了,也许哪天就病的去了。
可现在,皇上的处置方式没出来之前,没人敢让她死,这个时候死,不是大义灭亲,而是杀人灭口。
姜璇站在廊下,看着雪,手里抓过一团雪,冻得手一会就没知觉了。
碧云见状连忙塞了个火炉给她,正巧,去前头等着姜崇回府的碧蓝过来回禀她,
“姑娘,将军已经回府了,可跟着将军一起来的,还有南燕少主,少主说想和你单独说下话,将军也同意了。”
姜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至始至终,就没想过嫁给什么慕容寒,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她唯一冒出来过的,只有林长生的影子。
她对碧蓝笑笑,“你去前头,将少主给引到花厅来吧。”
碧蓝挠了挠头,应声出去了,花厅没有地暖,还四处漏风,姑娘怎么选了那样一个地方见南燕少主?
碧蓝不过离开一会,就见她引着慕容寒到了花厅。
“少主,我们姑娘在花厅等您。”
慕容寒一身紫衣,和他紫色的眼眸相映在一起,昳丽极了,如诗如画。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进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