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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肆虐,鬼哭神嚎!
黑暗浪潮不停冲击而来,到达大巫山之后向上盘旋,发出惊天动地呜咽,极速遁入丝丝缕缕空间裂缝之中。
黑暗气息犹如蠕虫快速律动,循着冥冥之中的感应,疯狂攀向人人向往的巅峰。
当今天下资源匮乏,十万祖庭修士在世间参修,能够登天者也许连一人都没有。
放之四海,需要以整整一代人作为基数,或许能有三五人登顶!
如此一来,天门百年未开,跃升天阙者寥寥无几,更不要说那些牛鬼蛇神了。
对于挥之不去的残念来说,更加没有可能前往资源丰饶的诸天世界,然而今时今日突然出现数百年以来最为珍贵的机会。
这些残念滞留在天地间,时时刻刻都想发泄对这个世界的不满,于是负面力量满满,连祖庭修士遇到那种重重阴影汇聚之地,都要绕开来走。
经过周烈引动,以血为塔身,以命为塔灯,形成一座屹立于黑暗世界的灯塔,最大限度照亮登天之路,这还了得?
不说整个天下,至少在华夏区域,那些阴翳所在出现了巨变。
所有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扑腾着黑烟消失不见。
此乃邵雍祸水东引之计,借那李九重打破虚空壁垒,之后不惜损耗精血和折损寿命,说什么都要来一场史无前例净化。
这样做的好处太大了,正在改变大巫山的地形地貌,以邵雍的智计哪里会做亏本买卖?只要李九重那边给力些,往后坐吃百年红利都不奇怪。
时间一分一秒钟过去,山下突然拔起巨大暗影,看上去好像鲸鱼又好像海龟,其背上驮附着百万阴气,还有一座破破烂烂的城市,谁能想到世间竟有此等存在?
就连正在与周烈说话,修为极其不凡的妖神郎鼎天都抬起头来仰望,充满感慨的说:“原来传说是真的,真有这样一头神龟存在,昔年曾经有人在他背上打造一座繁华大城,收纳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遇难者,可惜人心崩坏,不停向大龟索取,以至于这座繁华大城成了鬼城。”
周烈失神说道:“就是这头大龟吗?我在典籍中偶然间看过描述,世人称其为彼岸龟,认为只要找到彼岸龟便登临彼岸了,原来他早已成为传说,死后驮附着绝望前行,令人感叹!”
“是啊!他就是彼岸龟!”郎鼎天自嘲笑道:“世间哪有彼岸?滔天洪水之中,无论人族还是妖族只求找到一块立足之地罢了。然而立足之地聚拢太多逃难者,那也便无法立足了。当年的我和青儿还很年轻,总觉得可以找到一处不受外界干扰的桃花源,结果……结果她被修士做成战鼓!原来那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周烈看向郎鼎天,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或者说这匹红狼背负着一身伤痕,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动力也许是仇恨。
高空发出呼啸,彼岸龟哪怕死去,这逃逸出来的阴暗气息在品阶上也有得瞧!
此番得到千载难逢好机会,彼岸龟发出无法形容的啼鸣,似有一团执念支撑他向着诸天发起进攻,无论如何都要冲击进去,那里也许就是“彼岸”!
高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之后又有一些大家伙拔地而起,黑暗大潮正以他们为前锋呼啸而去。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下起一场黑雨,渐渐演变成瓢泼大雨。
这场瓢泼大雨十分沉静,没有一丝令人难受的尖啸,仿佛正在向世人述说烟花易冷,之前的那些异象已成过眼云烟。
郎鼎天用力呼吸,转头看向周烈说:“你这个小子真有趣!在做天地的清洁工吗?不得不说你干得不赖,世间忿念十去七八。自本妖王出生以来还没有看过如此干净的天与地,就连那些令我们妖族都感到头疼的毒瘤,也已经随着这场盛况烟消云散。如果再来几次,七百年前那场天地崩毁造成的苦难伤痛都要被你抚平了!”
周烈苦笑道:“伤痛哪有那么容易抚平?再说我这寿命折损了近半,那可是半条命呀!放在谁身上受得了?对了,还要继续向前辈请教!诸天除了大千世界,难道还有中千世界和小千世界?”
郎鼎天回神说道:“自然还有中千世界和小千世界,之前是没有这种划分的,由于人族四处征战,占据了大量地盘,所以便按照自己的习惯划分诸天。中千世界和小千世界的时间流速没有那么快,所以很多家族利用世界之间的时间差积累军力,让上下几十代人可以同时出现迎战敌军。”
周烈点头说:“这很正常!人族修士从苦难中走来,只要抓住一点机会就会迎难而上,而且猿族还在背后刻意推动,对于诸天世界的掠夺会越演越烈。”
郎鼎天冷哼:“人族开了个坏头,当鲸墟族和天禅族也这样做之后,那些小型种族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们迟早也会过去的!不知道会面对怎样的局面,希望天妖宗在我抵达之日还没有走到路的尽头。”
周烈莞尔一笑:“前辈是不是太悲观了?”
“我悲观?呵呵,已经很乐观了,人族和妖族势力更替速度越来越快,那些大千世界的时间流速也在加快,听得多了就会看淡,你日后也会适应的。”
二人正说着,高空传来剧烈震动。
紧接着就像天崩一样,天地向着一方倾斜,瓢泼大雨一下子成为黑色瀑流,在大巫山范围内汇聚成河流和湖泊。
郎鼎天哑然片刻,忍不住赞叹:“你树立道场可真会挑地方!很显然黑暗大潮跃迁已经惊动诸天修士,他们正在联手扑灭祸患!妙就妙在经过这么一轮策动,落下来如此多精纯无比的销魂水,或许有机会孕育出无上瑰宝!”
“哈哈哈!不求无上瑰宝,只是让此地变得适合我修行罢了。”周烈赶紧岔开话题,向郎鼎天请教:“前辈说我是野路子,可有办法指引在下走上更加顺畅的修行路,烈在这里先行拜谢。”
“不用如此客气!这是感谢你拿回青儿的酬劳,你的路难走啊!”郎鼎天看向高空,眸子变得狭长,不知又忆起了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