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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歌模模糊糊之中,只觉得深处在水深火热间,不仅身上偶传来痛感,头也是忽上忽下,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恍惚间,她偶尔会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不知在说些什么,却也让她莫名的感到心安。
就在弥留醒转之际,她越来越能感觉到周围的事物的时候,却突然从脑海深处传来一道悠扬却诡异的笛声,悦耳的乐声却只让她头开始隐隐作痛,她痛苦的皱紧眉头,想要摆脱这阵痛楚,却发现怎么都挣脱不了,而那阵笛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唔!”凌天珩本守在床榻边小憩,却突然听到了乔安歌隐忍而痛苦的哼唧声,他猛的惊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她面带痛苦,眉头紧皱。似乎很是痛苦难耐,他心中意境,忙起身查看,只见她很是不安的摇着头,嘴里也喃喃着,却听不太清。
“安歌!乔安歌!你醒醒,安歌!”凌天珩轻摇着乔安歌,却怎么都叫不醒她,见她神色越来越严重,他也越加担忧,忙厉声朝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将军医都给我叫来!立刻!”
外面站岗的侍卫听了,忙不迭的跑去军医处找军医,却偶遇了霍允,见他神色慌张,便拉住了他问话,而那侍卫怕耽搁了时辰,只得匆匆回了一句“将军让我等速去请大夫过去,声音很是急切,小的也不敢怠慢了,似乎是那里面的人病情又加重了吧。”
霍允听到此,也只得放那人离去,自己则匆匆往将军营而去,这一次,许是凌天珩没有心思顾及,门口的守卫又都被凌天珩叫去拿东西来,霍允便直接闯了进去,进去之后一眼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那个姑娘,和守在床榻边,眉间带着担忧和心疼的将军凌天珩。
他一愣,自他认识凌天珩多年,从未见他露出过如此带着满腔柔意的神情,也从未见他真正多么担心一个人。但到底是督统,只怔楞了一瞬,便回过神来,凌天珩也察觉到他的存在,但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守着那姑娘。
霍允几欲开口,但他明显感觉到凌天珩并没有要和他交谈的意思,也只得在心底叹气,将想说的话吞了下去。却在下一刻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呻吟声,带着难耐沉闷的痛楚,他这才看到原本躺在床榻上的人,已经开始满脸痛苦的哼叫起来,却只能发出轻微的低喃声。
“她,她这是怎么了?”虽然知道她们体质不好,但他早已听说这个姑娘只是挨了何力的锁魂鞭两鞭,虽然是会痛苦难耐,但也不至于但今日还是如此痛苦的样子,且看她的样子反倒很是不安,像是陷入了可怖的梦境当中。
“不知道,方才突然这样。本来已经在好转不少。”难得,凌天珩还是耐心的回了霍允的问题,虽然语气很是冷淡。但霍允此时也不计较这些,忙走上前想要看看她的情况,果然见她神色不清,却很是不安,就像得了梦魇一般。
“这事怎么一回事?不是只动了鞭刑?既然已经开始好转了,为何突然如此?”顾不得多余的,霍允脱口问道,却突的感到一旁微凉的目光,心中一颤,下意识得改口道:“我方才已经去派人去叫军医了,应当一会就到,你,别太担心。”
凌天珩收回目光,不再打理他,只一心看着乔安歌,见她越加不适的想要抬手,他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包着她的手,紧紧的捏着,果然,被钳制之后,乔安歌越加不适的开始挣扎,口中的闷哼声也变得越加痛苦,甚至到了大叫出声的程度,
而两个大男人却只能站在一旁不敢随意触碰她,免得伤到她或者更加激怒她。而凌天珩也只得牢牢的控制住她的手臂,免得将手臂上的伤口挣裂,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柔声喊着乔安歌的名字,想要唤醒她。
而深陷痛苦中的乔安歌,只觉得耳边的笛声越来越清晰,挥之不去,她不知道这笛声从哪里传来,但却让她觉得头痛万分,而从诡异的笛声中传来的某种带着暗示的音律也让她极力抵抗。但无论她如何抵抗,想要保持多么清楚的意识,都无济于事。
那道带着暗示的笛声响的越久,她的意识就越薄弱,渐渐的也失去了抵抗的力气,无力的仍由那道笛声穿透她的脑海,不断在脑没盘旋不去,最后又渐渐沉寂。不再又任何的涟漪和异样。
军医来了不久之后,每人一一看了之后才对凌天珩回道:“回将军,这姑娘原本只是受了皮外伤,有因着在潮湿阴暗的地牢里待了一会儿,身子被寒气入侵,按理不会有其余症状,若是受了寒,她也没有发热,如此症状确实有些奇怪,恕小的们实在查不出究竟是为何。”
几个军医都是年事已高的江湖大夫,本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到军营里当军医,他们的医术自然是比不上白矾甚至宫里的那些个御医们,所以凌天珩倒也没有多加责怪,便只得让他们给了一些治疗头痛的方子去煎药,这还没来得及写完,乔安歌便渐渐变得安静下来,神色也没有方才那么难受。
几个军医又替她看了之后才确认乔安歌已经没有大碍,只开了一个治疗头痛的方子便一一离开。凌天珩上前查看,才发现乔安歌已经呼吸平稳,神色正常,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此时,若是白矾在这里,定能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凌天珩才想起被他叫来照顾白矾的凌天遥,一日过去了,还不知白矾如何,不过带她们出来的时候,他也查看过,那丫头的伤可比乔安歌的严重,也不知那帮酷吏是如何对她们俩的,不知白矾那边可有什么大碍。
离将军营不远处的一个营帐中,白矾虽然伤势较重,但好在她身体底子不错,又常年服用不少的灵丹妙药,所以今日便醒了过来,此时在凌天遥的照顾下正用着侍卫准备的稀粥。
白矾看着近在眼前,她想了很久的人的脸庞,只觉得心中感慨万千,历经了这么多时间,从一开始的焦急寻找,到之后发生的事,没想到只是想来军营和他见面,却经历了这么多事,更是被当做奸细入了牢,被动了刑。
当她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一看到守在一旁的人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凌天遥开口喊她她才回过神发现一切都是真实的。在牢里被毒打,让她招供,而那漆黑散发着血腥味的潮湿的地方是真的。她恍惚中还没有一切都是真的得真实感。
一直到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当初想要找到他就是想和他待在一起,这会儿见到人同他单独相处了,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尤其是在这么怪异的场合下,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如何?还想吃点什么?要不要叫军医来看一下?”因为身上不少地方都有伤口,手臂上自然也有,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容易恢复,凌天遥便一口一口的将稀粥喂给白矾,随后凌天遥还是不放心的问道,虽然脸色还是有些漠然,语气也很是冷淡,但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白矾被他这幅样子给吓住了,一时也不敢随意言语,见他终于肯多和她说话,忙有些急切的出声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我才刚醒来,吃少一些就行。也不用叫军医,我没什么事的。”
谁知凌天遥听了却没有再多说,只简单的点点头便又继续坐下,随手拿了一本军法的书便在一旁看起来,一时间,营帐里又是一片寂静。白矾被凌天遥这一番冷淡的态度给伤的不清,知道他是担心他,生气才会如此,所以她才越发心虚。
不敢动弹,怕又惹得人不快,白矾无聊的坐在床上,心里也在想着究竟该如何开口。想了很久之后,她才鼓足勇气,出声道:“对不起小哥哥,瞒着你跑出来到军营里,本来我们只是想要找到你,和你见一面,可是没想到这里实在太大,我们一时半会实在找不到你,才一直待到现在的。”
边说边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中更是忐忑,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们在军营里边找你边在那边干活,怕被发现身份也不敢和太多人走的太近,原本这次是来找三王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被抓住,我还以为是我们偷跑进军营和真实身份被发现了,谁知他们一直逼我承认是奸细的罪行,直到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还不清楚……”
果然,在讲到在地牢里被用刑得时候,那一直不动如山的男子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只见他重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籍,只静静的看着她,直看的白矾不禁感到心虚,一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