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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潆!
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黎昕这辈子最痛苦的来源之一,她震惊地看着眼前冷漠又无情的男人,就像是自己幻听了般,不可思议盯着他说话。
霍修城一字一字,清楚无比告诉她。
【我当年赞助你供养你,不过是为了讨好裴潆。】
黎昕手指紧紧攥着手心,眼中的泪,在这刻一点点溢出,滑落下了苍白的脸。
一击致命,直接残忍地将她推入深渊地狱。
外面下着滂沱大雨,仿佛要将她爱情都冲得支离破碎,黎昕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了别墅,她麻木着,没有打车,就一步步倔强离开了那个令她快要感到无比痛苦的地方。
她摇头拒绝了保镖护送,走了也不知道多久,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寒冷的风吹乱了她凌乱的黑色长发,看起来格外狼狈。
她无意识一般穿过街头,引得雨天时的车辆纷纷摁着喇叭,鸣笛声一片动静划破人的耳膜,却没有人黎昕的步伐停止。
要去哪儿?
黎昕往江家的方向走去,她在雨中才能哭的出来,脑海中回荡着自己曾经努力拼搏到手的一切,都成了笑话了。
她明明早就很清楚感情对于自己不可靠,唯有权欲和金钱才能令她安心,可是,就像霍修城讽刺她的那样,该谈利益的时候,却偏偏要跟他谈情分。
黎昕快没有力气往前走了,她脑袋格外的沉重,眼前的风景开始变得模糊,身体已经负荷到了极致,下一刻,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晕倒在了雨中的街头。
……
……
江家。
江雁声整天像是被变相一样关在家里,刚开始还信以为真江锦乔的说辞,逐渐地,也有了疑心起来。
她心里惦记着孩子,怎么可能甘愿就这样什么事都不作为待在房间里等?
当天下午,窗户外的暴雨还连绵不断的下着。
江雁声便披着外套下楼,她要出门一趟去霍家。
佣人都拦着,很是为难:“二小姐,这……你等少爷回来再走好不好?”
江雁声没有商量的余地,乌黑的眼眸泛起了淡淡冷意,开口说:“现在这个家,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管用,佣人也不敢放行啊。
她硬着头皮拦着,牙齿上下打架般的颤般说:“二小姐,少爷吩咐了你不能外出。”
“为什么?”江雁声不可置信江锦乔这种招呼都不打的监控行为,她忍不住升起了许些的不安,搞得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这样越是神秘瞒着她什么,越是让她度日如年。
今天无论如何,江雁声也要走出这道门,她猜测了无数的可能,甚至是认为霍修默和江锦乔私底下是不是签下了什么协议,两个都是她致爱的男人,却合谋打算将她囚禁在了江家这一块地方。
江雁声是不愿意去面对着这个可能,却又事实让她忍不住的怀疑,胸口像是透不过来气,烦躁地推开了挡在前面的佣人。
“二小姐!”
江雁声不管不顾地走出去,还没有踏出江家的大门口,就先看到了缓缓从雨中行驶而来的几辆黑色豪车。
她一身单薄,披头散发很憔悴的站住了,呼吸不由有些紧张,盯着逐渐过来的车。
当车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江雁声甚至以为是霍修默来了,她双眸颤抖的厉害,含着隐晦至极的期待。
而然,下车的是李秘书。
即便也是熟悉的脸庞,却不是她心底最渴望看见的那个。
李秘书带了几位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过来,身边跟随着还有数名保镖,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一顿,连雨伞都没撑,任由雨水打湿了肩膀的西装。
都是穿着纯黑色的西装布料,看上去,比以往要沉重。
“太太。”
李秘书对她依旧是以前的称呼,很恭敬。
江雁声对他是没有好脸色的,因为没有忘记李秘书在医院强行抱走孩子的那一幕,还有医生护士给她打针,把她绑在病床上。
“外面风大,太太进去说话?”
李秘书这次找来,俨然一副有事商议的态度。
江雁声的眼眸微动,看到了他身边几位律师装扮的男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小脸憔悴的神色苍白下,声音启唇:“是霍修默派你们来的?”
李秘书微低着头,没有否认。
江雁声整个心都重重地跌入深渊,能猜出派律师过来做什么,即便隐隐作痛,也只能强忍着,扯了扯僵硬的唇角:“我知道了,进来吧。”
客厅里很安静,佣人端了几杯茶过来就退下了。
江雁声坐在沙发上僵硬着,脸上的表情很久都没有变,她看着李秘书,即便不说话也让人不敢去直视。
李秘书先让几位宛城的金牌律师一一介绍了自己身份,然后又将好几份文件拿了出来,摆放在了茶几上。
他表情透入着沉重的情绪,语气缓慢道:“太太,这里是霍总名下的全部财产,包括霍氏公司的股份都给你。”
江雁声没有伸手去拿,表情上更无一丝喜悦,她早就疼的极尽麻痹,消瘦的面颊很是苍白,强忍着语气说:“怎么?他是要离婚吗?打算拿自己的所有财产来跟我换儿子?”
离婚夫妻,分割财产……
他要孩子,钱都给她吗?
李秘书沉默下很长时间,客厅的气氛沉得让人感到窒息,他眼角有些红,不过被尽量的遮掩住了。
江雁声面无表情,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突然发怒将茶几上的文件都砸在了地上。
李秘书蹲下,伸出手将文件,一份又一份捡了起来,整理好,又重新递到了她的面前,然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他看着江雁声变得通红又故作冷静的眼眸,说道:“太太,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江雁声十分倔强的看着在场的所有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霍修默为什么不来?”
“太太,请签字。”李秘书重复这句话。
文件就摆在了眼前,江雁声没有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她牙齿将唇瓣咬得血肉模糊,声音狼狈溢出:“是离婚协议?他说他这辈子只有丧偶的。”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