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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妈准你作践自己的?”
啊!
深夜安静的译电室,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拦腰而至的袭击,犹如平地惊雷,吓了连翘一跳,不由自主的短呼了一声儿。
瞪目结舌的望着从天而降的男人,连翘喉咙一梗,心里有些潮湿,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几天没见,他似乎黑了一些,可那张遍布阴云的冷峻面孔上却丝毫未变,阴戾而凌厉的双眸近在咫尺地盯着她。
很阴沉,很霸道,盯得她有些发毛,尤其他手上那股子狠劲儿,像是恨不得勒死了她似的。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这么想着,但她没问。
僵持了几秒。
看着这女人明显尖细了许多的小下巴,还有那原本健康的脸上平添的几分苍白,邢爷冷硬了一辈子的心竟活生生的融化了一角。
喟叹一声。
他到底是个意志力超常的老爷们儿,激动归激动,不管怎么说,面子终归还是得绷住了,锐利的黑眸直视着她,手指却怜惜地抚上了她的面颊。
“连翘,老子真想抽你!”
眸底泛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连翘五根指头紧了紧,不过几秒,又恢复了平静,弯唇,再弯,弯成一抹甜腻却不达眼底笑意来。
“喂!邢烈火,我上辈子欠你钱没还啊?回来就触我霉头?”
得,又掐上了。
“你今天遇到驴了?”一想到她傻得往自己腿上拧,邢烈火心里那股子火就压不下去,不满地扳过她的脑袋瞧来瞧去,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被驴踢过?”
啧!
这王八蛋说话可真损呢?
可她这个人就这样,再怒也不容易火,或者说不在乎就不火,有些泛白的指尖伸了过来,一根一根掰开他捏住下巴的粗糙手指,微微一笑,脸上那梨涡即漂亮又潋滟。
“驴只会踢人,可猪却会被洗脑。”
“小嘴儿挺能说,那要我给你洗脑么?”邢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可面儿上却松动了不少,甚至带着一丝淡淡地戏谑。
他不是昏君,更不是蠢货,哪里又会不明白这丫头在暗讽他听了卜亚楠的话而斥责她。
可,他的苦心她又哪里能知道?他是红刺首脑,而她是他的老婆。
严以律己,是他对自己的一惯要求。
而她,很显然,已经被他归为那个‘己’内,是他的女人,就得严格要求。
眸色沉了又沉——
算了,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大老爷们不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先瞧瞧她的腿吧,那么狠劲儿的掐,不知道掐成啥样儿了?
于是,大手圈着她的腰就将她抱了起来,接着便利索的去脱她的裤子——
“喂,你干嘛?!”
连翘吃不准这家伙的想法儿了,哪有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拽被子的?
脸上一红,她揪住他的手就要阻止。
“放手!”邢爷生气了!
“不放,有你这样的么?”
这丫头把他当禽獸了?
——咳,虽然他有时候确实也够禽獸的,但禽獸也是有尊严的,容不得她污蔑。
眉头一竖,他一把拽开她的手就吼:
“消停点,让我看看!”
“你要看啥?”
“看你的腿!”
低沉的声音说得一本正经,白眼儿一翻,连翘不太好意思了,但这绝对不是因为害臊,而是怕被他看到自个儿腿上被掐瘀青的样子。
这得多丢脸啊?!
一个不情不愿,一个非得她从。
终究,再次实力悬殊,邢烈火更是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子爷作风,哪容得她抵抗?
乖乖脱掉吧!
可是,当那一块块明显突兀难看的於青痕迹暴露在他眼前时,他吃惊得不能自抑——
“说,这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低沉,还有压抑不住的愤怒。
乱,乱,乱……连翘心里挺乱的。
调整了一下姿势,为了不让这气氛继续尴尬下去,赶紧拉起来穿好,状若无意地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转移了话题。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看过了就走吧,我自己弄的,好玩罢了……”
“好玩?!老子的东西,谁准你乱玩了?”
他承认,他想掐死她,可他没这么做……
一俯头,唇便压了下去,带着一丝淡淡的怒意,将她凉凉的嘴堵住便拼命地研磨,而那两只如同钢筋铁骨打造的手臂更是将她勒得半点儿都挣扎不开。
这吻,从狂热到轻吻,从烦躁到怜惜。
吻,诉说着分别后的重逢。
这一幕,是多么文艺的爱情桥段。
这一幕,是多么煽情的别后重逢。
这一幕,是多么缠蜷的夫妻恩爱。
这一幕,是多么狗血的电视剧集。
可连翘那颗心啊,颤了,醉了,暖了,抖了,冷了,碎了,一会功夫又恢复了平静。
她没有勇气去一而再,再而三的玩这种跟心有关的游戏,尽管她能够感受到他吻她时的专注和狂热,能够感受到这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太子爷微微的服软,但却再也不想去琢磨他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儿了……
于她而言,不想再一厢情愿的多痛一次,多作贱自己一次!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情不会死,没有爱情更不会死。
生活不是电视剧,电视剧可以自欺欺人的给那些虚幻的不现实爱情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剧幕的一行字足够——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可现实能么?
答案是:不行。
没有人能将心丢了还拾得回来,所以,她得守住心,谁认真谁就输了!
对,她输不起了。
可是,被他吻着能反抗么?推他,打他,揪他,掐他……都不抵用,这个男人一直是那么强势而霸道的存在着,她的反抗不仅无力,只会不断的增加他的征服欲。
况且对他来说,软抵抗永远比硬抵抗管用……
“火哥……”头一偏,连翘躲开了他纠缠不休的吻,她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平静的脸上还带着淡淡地微笑,“我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那意思很明显,麻烦不要影响她。
“连翘!”
一腔热情就这么被她的一盆冷水给浇灭了,邢爷的声音些许嘶哑低沉,在这深夜空寂的译电室听起来别具感性的誘惑。而他逆着光的样子,竟别扭得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
彼此对视着。
慢慢的……
罢罢罢!
他暗叹着,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冷冽,而视线里全是复杂难解的情绪,大手在她脸颊上小心的縻挲着,“实在不行,咱不学译电了,你打个报告申请转业吧,往后,你就在家呆着,想做点什么都成……”
“你说什么?!”
不可置信地打断了他的话,连翘略显疲乏的小眼神儿里全都是咄咄逼人的光芒,太子爷这句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感动得哭天抹地的话对她来说却无异于侮辱。
不行,她凭什么不行?
这个时候说不行会不会太迟了?
淡淡牵唇,那弯起的嘴角有着最动人的弧度,这一切都表明着她在笑。
可,那笑却是嘲笑,自嘲,那笑在诉说着她的不屑。
他想让她逃避?想让她退却,跟困难说再见?
这还是邢烈火么?那还是连翘么?
她思索着,考虑着,然后彻底笑开了脸——
“火哥,跟做你养在宅子里拈花逗狗的女人相比,我宁愿做一名特种兵,真的,你真想错我了,我不怕吃苦,更不怕受累,当然,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刁蛮任性!”
瞧着她膈应着自己的小模样儿,邢烈火有些懊恼地松开了领口,闹心得不行。
丫的,这个小丫头,真他妈是软硬不吃,跟他一样一样的,骨头渣渣都是硬的,死硬死硬的,跟只长满刺儿的小刺猬似的,逮到谁就扎……
忒堵心,忒郁结。
他真想将她身上那几块儿硬骨头给折了。
“连翘,你非得跟老子横着来?”
连翘心里一窒。
横么?
她横么?她也不想横的,她也想有一个人能完完全全让她放心的去依靠,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不用去拼去搏……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女人罢了!
可,如今这些要件都不成立。
而这些,不正是他要教给她明白的么?想到这儿,连翘心下潮湿,面儿上却笑着反驳:“小兵也是有原则的,老大,您老还是别勉强我了吧?”
“连翘!”他咬牙切齿地低呼,懊恼的眼神里蕴着难解的愤怒。
怒了,可怒意终究还是逐渐消融了!
深深呼吸一口,他伸出手臂将她拉了过来抱在怀里。
“听我的,你毕竟是个女的……”
“我不!”
拗劲上来了,连翘哪里肯依。
这时候才知道她是个女的了?
头痛了,邢爷皱着眉头,有一种无从招架的无力感,“连翘,你长没长脑子呢?当初谁死活要转业,现在又死活不同意,你说说究竟要怎样?”
连翘抬起头来,一双水盈的双瞳染上了笑意。
“我没脑子,我脑子能使么?!一句‘军令如山’就能让我彻底脑残——”
别说,小丫头真刺儿,句句地道地戳在邢爷的心窝子上。
“想叫板儿是吧?”
钳住她的胳膊,邢烈火那指尖儿感受着她身上的热度,明明是个热的,可说出来的话真心的冷,还特别的呛人。
老实说,他真想一拳头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都里面装了些什么玩意儿,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低下头来用力地啃咬她细滑的脖子。
在上面,留下了一串串草莓印儿……
那吻,带着淡淡的宠溺,让连翘心里有些发憷,很怕沦陷在这潭温柔里。
于是,她笑得越发软腻,将唇凑到他耳边低低地问:“老大,我任务没完成,关禁闭算谁的?”
“有我在,谁敢关你?”眉间轻蹙着,邢烈火非常不喜欢她明明疏远却装着热络的样子。
嗤笑一声,连翘冰凉的指尖触上他的脸颊,然后慢慢滑到他的喉咙处,像极了調情一般呵着气:“火哥,难不成你想上演办公室激情?我脸皮儿厚到是不怕,要是你被人瞧到,光辉形象可就毁了……”
这丫头,极尽讽刺之能事。
喉咙一紧,邢烈火恨得牙痒痒,但还是不得不放弃。
“嗯,等你。”
“……”
等她?!
连翘唇角一抽。
好吧,爱等便等吧,不关她的事儿,以她的速度弄完这些东西得天亮。
弯下有些酸涩的腰,她捡起刚才被他闹腾时而掉到地上的笔,将几缕不听话从额际垂下的发丝拂到耳后,突然想到了‘深刻检查’的事儿。
眨了眨眼,她冲他微微一笑。
“领导同志,不好意思,那检查还没弄完呢,现在马上写,明天上午交到你办公室。”
“连翘……”
欲言又止。
邢烈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沙哑,看着她憔悴的脸色,他心里怪怪的,挺不是滋味儿,一句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公事公办,不正是他一贯的原则和要求么?为什么当她真正和他划清界限,完全一副上下级关系的应对他时,他的心却堵得不爽?像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他很想说,连翘,咱不写了。
可,这毕竟部队,作为一名铁骨铮铮的军人,作为一名行政长官,他邢烈火说出去的话不能真当放了个屁。
紧抿着唇,他最终还是只能说一个字。
“行。”
“谢谢!”美眸微微一闪瞟了他一眼,连翘埋下头继续投入工作。
这客套话说得!
邢烈火闷闷地坐在她旁边,随便抽了本儿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一脸的严肃,一脸的认真,一脸的阴沉,和刚才禽獸时的那样子完全不搭边儿,从禽獸到衣冠,他顺利完成了转型。
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宁愿禽獸到底,狠狠地将她啃吃入腹。
★○
夜,一派静谧。
两个人无语,静默得只有彼此的呼吸。
连翘没有搭理他,但是却实实在在没法儿再专心工作,有那么一尊活菩萨杵在自个儿旁边,真是啥事儿也干不成。
她烦,邢爷也烦。
一种烦躁,两处闲愁。
看到慢吞吞做事的女人一脸的不耐烦,邢烈火满肚子的憋屈都没地儿撒。
深更半夜,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硬是飞了回来,还平白无故的守在这儿遭罪。
那股子火气在心里撺掇着,一会儿上,一会下的,呈波浪型翻转着,最后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不由得闷闷出声。
“你他妈还要多久?见天儿都不睡觉的?”
“报告,我会加快速度的,快了!”
没有抬头,但连翘却乖乖地回答了他的话。
不顶撞,也不耍横,完全是一名优秀士兵对待上级领导的样子,可火锅同志却烦躁的像喉咙卡了根儿鱼刺儿。
闷,很闷,无比之闷。
“快了是多久?”
不一会儿,他又冒出一声。
没法儿,他都整整七个夜晚没好好睡觉了,习惯了抱着她睡,这些天身边没有了她,他觉得怎么着都不得劲儿,这小东西,真是个坑人的磨人精!
“嗯?!”连翘一歪头,不解地望着他,然后笑了,依旧是连氏招牌的面瘫微笑,“快了,就是很快,非常快,大概约模估计到天亮吧?”
冷眸一凛!
锐利的视线如刀般直直地盯在她脸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回。
天亮?!她每天都熬到天亮?
不要命的小娘们儿,真是欠收拾啊,三天不管上房揭瓦!
“咳——”被他这么专注的眼神儿一瞅,连翘那颗心啊,又不由自主的乱了,定了定神,她眸光复杂的回视,“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
“没有……那能不能麻烦领导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喉咙一紧,邢爷又被呛了,开始耍不要脸了——
“连翘,别忘了,你是我的机要参谋,你有义务先满足我的要求。”
“哦,领导有什么指示?”
“我要你。”冷着脸,邢爷直言不讳。
心里‘咯噔’一声响!
丫的还真心不害臊呢?这家伙总能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么死不要脸的话来,也当成是古今罕见的绝世奇葩了。
可惜了,连翘压根儿不卖帐。
这丫头,脸长得有多漂亮,那脾气就有多厉害。
换以前吧,还能审时度势的顺着他,可现在她心里拧上了,没那个敏感度。
当然,她的拧也是有尺度的,不会真直接去拧他的虎须,至少,她面儿上那态度能称得上恭谦的,非常的恭谦,绝对的恭谦,不温不火的微笑着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喝点水吧!”
然后她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扭过脸冲黑着脸的男人甜甜一笑,露出两排整齐光洁的牙齿来。
“实在对不住了,今儿怕是没空伺候。”
冷眸一沉。
邢烈火真着恼了,这小丫头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给点颜色瞧瞧翅膀能硬得上天了!大手一抬,粗糙的指尖一点点划过她的眉,眼,顺着下巴缓缓滑下,来到脖子间。
“连翘,你今天非得跟我拧着来是吧?”
连翘怔了怔,动作微顿,望向他。
译电室氤氲的灯光照在他冷硬的侧脸上,竟呈现出难以琢磨的感性来。
眨了个眼睛,她笑了:“哪敢啊?您是领导!”
“再忽悠,老子揍你!”
很显然,邢爷暴躁了,他觉着自己就没这么惯着一个人,可她却该死的欠扁。
慢慢地转动着手里的原子笔,连翘精致如玉的容颜泛着粉色的柔光,桀骜不驯的下巴微抬,勾起唇角趣味似地瞅他。
“来呗,又不是没揍过!”
好吧,她就是个刺儿头兵。
卜亚楠说她仗着他的势刁蛮不恭。
邢烈火说她欠揍不懂事不体贴不乖巧。
“小畜生!”低低地咒骂着,邢烈火低气压的面孔一寸一寸在她跟前儿放大,那双锐利冷厉的眼睛里,泛着炙人肌肤的怒火,那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气的,还是急的,或是被荷尔蒙给烧的……
一向内敛冷酷的火哥,眼底罕见的泛着柔情,宛如一尊雕琢得俊朗无匹的雕像,让连翘这个外貌控的色妞有点招架不住的——
心,就那么揪了。
差点儿忘了呼吸,一双翦水般眸子直愣愣望进他的眼睛里。
彼此对视,呼吸交织,唇越来越近!
他紧扣着她的腰,那唇轻触上她的,那力道大得仿化要揉进她的骨子里,温热的唇咬着她的唇,疼惜,宠爱……渗入骨髓的腻歪啊……
真像那么回事儿!
砰——
突然,一声巨大的响声后,译电室的门儿被人由外面推开了,将意乱情迷得就要擦枪走火的两个人猛地惊醒。
“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在这儿?”
门口,站着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卜亚楠,目光集中在他俩的身上,她愣了又愣!
惊诧,不解,还有一股子外行闻不出来的醋酸味儿。
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过暖昧,在办公室里干这种事,她实在无法想象出会是一向冷酷无情,严格遵纪的老大能干出来的事儿。
而这个连翘,她怎么配得上她的老大?
呵……
玄幻了!
卜亚楠简直就是职业灭火器,次次铆在钉上……
轻咳了一声儿,连翘轻轻推开了邢烈火,正寻思这卜处长工作还真特么认真,大半夜不睡觉还来守着她呢?
不曾想,她动作还没有做完,身体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扯了过去,浑身直冒冷气儿的火阎王直接将她抱了过来,那带着魔力的磁性男声,几乎同一时间就用吼地扩散了出去——
“出去!”
“是。”
呆了,愣了,傻立了片刻,卜亚楠猛地清醒过来,转身大步离开了译电室。
这是老大第一次凶她,还是毫无道理的凶她。
冷冷扫了一眼卜亚楠的背影,一抹几乎无法琢磨的弧度荡漾在邢烈火的唇边,倏地,他沉着嗓子又吼一声。
“回来!”
心下一惊,卜亚楠定住脚向后转,以她对老大的了解,他这会儿非常的生气。
“老大……”
“把门锁好。”
“是。”一听这话,卜亚楠顿时蔫了,满脸的凉气。
暗暗攥拳,她的心凉凉的,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一脸事不关己的连翘。
离开了,顺手拉死了房门!
该死的!
回到家,她没有去睡觉,而是直奔书房,触了老大的逆鳞,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
译电室内。
气氛,再次陷入低靡。
这感觉颇为怪异,两个人杵在一堆沉闷着,连翘总觉着火阎王身上‘嗖嗖’冒着冷气儿,以致于让她的心脏产生磁共振,也跟着加速的跳跃着,在心窝处直突突。
危险!
真危险!
瞅了她一会儿,邢烈火冷着嗓子。
“收拾东西,咱回景里。”
……回景里。
用膝盖想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可她现在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再跟着他回去被折滕一番,可怜见的,她还能见着明天早上的太阳么?
心里想着这茬,她眼神儿便有些戒备地盯着他,但笑容还在——
“火哥,你也看到了,咱卜处对工作多认真,作为她的下属,我得向她学习,这些事儿我必须今晚上做完,这是我的原则,理解一下啊,你先回去吧,我瞧着你也疲惫,想来这几天也辛苦了,赶紧别墨迹了!”
辛苦,何止辛苦。
这七天他都快憋死了,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小丫头总是左右他的神经。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却知道自个儿现在究竟想要什么!
这个丫头!
他想要这个丫头。
冷冽的眸子染上了一层火焰,他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如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让她整个人开始滚烫!
那感觉,如同着了魔的武林高手,顾不得时间,顾不得地点,就一门心思想要她,非她不可!那种叫着欲求的东西在他身体里疯狂地叫嚣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要她。
那火儿在他身体里逆行着,直冲脑门儿!
她不回?不回也好!
那他就在这儿要了她,就在她工作的地方,让她时时刻刻都能想到他,哪怕工作也得想到他俩在这儿做过的事儿。这邪恶的心思一旦涌上脑海便挥之不去,很変态,很奇怪,很疯狂,很不像他的作风,可哪怕再多的理由,都抵不住这一个理由。
必须,立即,马上!
手伸向脖子,他将自个儿的风纪扣解开,衬衣松开,再将小丫头不耐烦的脸儿扳正了过来,让她的眼睛跟他直视着。
他承认,他疯了,真得被这股火给灼烧死了。
这小娘们儿,真真儿的,太能招惹人了。
“连翘,老子走了七天,想我没?”
想他?!自大狂!
无限风华地望着她,连翘笑得贼狡黠。
“我在为了革命工作卖命呢,哪有那闲工夫?”
她的声音,讽刺中带着软腻腻的味儿,在此刻听起来,温润如水特别撩人。
更特别的让人想大嘴巴抽她!
这丫头,刺儿头!
可是,那恼啊,怒啊,都不及那燎原之火的十分之一!
眸色一黯,他猛地将她捞了起来,大手挥动间,不过三两下就将办公室上的文件拂了开去,将她安置在桌面儿上。
这动作属实是邢爷的独特风格,只干不说。
没再多一句废话,他俯下头就堵住了的嘴,而有一只大手,灵巧得让她的衣服也不可避免的遭了殃,一颗一颗地解开,速度快得她只觉面前一凉,脑子就有些发懵了。
丫还真敢?
好吧,他是爷!
她正寻思呢,身体就被他抱了起来贴着他的身前,而她的作训服外套被铺在了桌面边儿上。
“邢烈火,这是我的衣服!”
“嗯,知道。”邢烈火的声音,分外沙哑,同时,也分外的无赖。
“很神圣知道不?”
“老子办这事儿,也神圣!”
“啊你……”
混蛋家伙啊,这不是要她的命么?那不轻不重的吻,力度让她有点儿吃痛,却又不至于弄伤了她,就那么啃噬和吸吮交替着,技术水平倒是提高了不少。
她默默地想,行了,这感觉,也不耐吧!
反正这种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两个人滚惯了,脑子不同意,身体就竖白旗了。
心一放松,双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如此反复犹豫几次后,终于还是软软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两只水汪汪的美眸潋滟死个人了,嘴里不停地低低喃喃,可话都说不完整了。
“火哥,你不是说……办公室不许胡闹,你不是要原则么,这是在干嘛……嗯?”
“别废话!”
低下了头,邢爷继续他的吻事业。
“傻丫头,你记牢了,老子在这儿要过你!”
靠!
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连翘染雾似的眸子望向他。
而他也正望着她,很专注……
这种感觉,很容易沉迷!
彼此的眼睛里,都倒映着对方的容颜——
搂着她细软的腰,他喘着粗气儿,脑门儿上的青筋不由自主的跳动着,声音低哑,“七天了……连翘……”
唰……
连翘的脸蛋儿颜色变红了。
老实说,做那件爱的事儿,她从来都是坦诚的人,从来不喜欢矫情的遮掩,总是会自然的表达自己的情绪,要不是跟他闹着别扭,她一定不会这么拧的。
可是么……
色字头上一把刀,原谅她现在不想挨刀!
于是她抿着唇,不吭声儿,算是最大的容忍度了。
她哪知道,她现在的小样子,恰好就是火锅同志的致命死穴。
“连翘,真乖,老子稀罕!”
“邢烈火,丫别得寸进尺哦?”
“得了寸,就得进尺……嗯……”
憋了半天劲儿,火锅同志终于呼出一口顺畅的气儿来!
不过么……连翘那个小心肝儿跳动得啊,扑嗵扑嗵!激荡间,她那唇儿慢慢地靠近了他的耳根处,很轻,很轻地小声啜了气。
“混蛋!”
连翘最后一丝理智被击成了碎片,哪儿还想得起来其它无关的事儿呢?
happy吧!
一重防线,二重防线,全线失守!所有的细胞都在配合似的跳着舞——
“……翘,宝贝儿,我的小妮儿!”
小妮儿!
邢烈火情不自禁的昵称,让连翘心里倏地一酥,这粗哑磁性的声音,第一次用这么怜爱的昵称唤她。没有女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尤其是从这种平日里冷得能结冰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她又娇又软地眯眼瞧着他,不由自主地揽紧了他,喃喃回应。
“火哥……”
“小妮儿……”
两个人的声音低低地,是灵魂在颤抖,还是疯狂的细胞在歌唱?
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他和她,还有谁知道?
理智在哪儿?天堂那一边……
默了!
她浑身都没有一丝力气了,脑袋里嗡嗡的。
好吧,原谅她,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居然再一次被这混蛋给弄晕了过去!
“小妮儿,你是我的,唯一的……”
邢烈火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餍足和慵懒,还有一丝难得的温柔。
可惜,连翘却一丝都没有听见……
★○
红刺总部。
大家都知道,老大今儿的心情极好。
一大早过来,那张见天儿阴沉结冰外加雷雨三级的冷脸,罕见地阳光灿烂了,春暖花开了。
办公室的勤务兵们对视一眼,都长吁了一口气。
小日子舒坦了!
这位老大,平日是可是最难伺候的那种人,冷冽得不近人情,要是犯点儿错误,那目光就足够吓死人了。
坐下来喝了一口勤务兵端过来的碧螺春,就开始处理一天的公事。
不下基层,不去基地的时候,他还有一大堆的公文需要处理,别人见着他当这官挺牛的,可谁知道肩膀上扛着多少人的青春着梦想,压力又得有多大。
不多一会儿,卫燎就找上门来了,常规的敬礼后他笑呵呵地坐在了邢烈火办公桌的对面儿,将自个儿带来的一份《解放军报》放到桌面儿上,往他跟前推了推。
嗤嗤直笑!
瞟了他一眼,邢烈火皱了皱眉,望着搁在跟前儿的报纸,拿了起来——
然后,邢爷的脸黑了。
今日的头版头条就是对既将到来的红刺特战队和公X反恐处联合演戏的大副报道,内容没有半点儿问题,挑不出刺儿来,胡吹海侃的无懈可击。
问题的关键是,他邢爷的照片儿比谁都弄得大,旁白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那些个形容词儿,用得比悼词里的人物还完美——‘伟大的,杰出的,卓越的,光荣的,鞠躬尽瘁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已经为国捐躯了呢。
“这他妈谁写的?”
唇角带笑,卫燎半眯着那双妖孽的眼睛,风流地打趣道:“听说是一名刚到军报的实习女记者,诺,这儿有名儿么不是?看得出来她稀罕你啊,指定是暗恋你好久了……”
“滚!”邢烈火闷声吼他。
把报纸拎起来,卫燎摇了摇头,不顶嘴只揶揄,笑得脸上开花儿似的,“也是,我瞧着老大最近这气色真不错,跟我嫂子那边厢滋润得,哪有心思理这种小姑娘!”
条件反射的,他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那张美丽夺目的脸,颤抖着身子软软的喊‘火哥’的小模样儿,心里一荡,不由自主的暖和了神色。
“瞧你这精神头儿到是不太好,最近吃素?”
心虚地轻咳了一声儿,卫燎捏了捏下巴。
“老大,你那任务布置得,饶是兄弟体力充沛也扶不住啊,哪有工夫去找女人啊?”
这可是实话,这些天以来,他天天为了那劳什子国庆阅兵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别瞧一个个哥们儿牛逼哄哄的,乍一踢上正步都得怂蛋,住进阅兵村那些个弟兄,就跟从山里来的猴子似的,破门跳窗的,把那些普通兵吓得以为土匪进了村儿。
正了正神色,邢烈火很快拉回话题,沉着嗓子问。
“有正事儿没有?没事赶紧滚蛋。”
“找找谈谈心,交流交流心德,算不算正事儿?”
笑眯眯地望着他,卫燎还是一副没正形儿。
邢烈火瞪了他一眼,还没批评呢,他的私人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略一沉吟就接了起来。
“喂,我是邢烈火!”
静静地听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电话是易绍天打来的,说是昨天晚上易安然把美工刀掰成了一节节的吞进了肚子,闹自杀了,他临夜送到到军总医院,取出了刀片,命是保住了,可醒过来后精神和情绪却相当不好。
医生说,像她这种情况,随时都有再次自杀的可能,希望他看在过去的情份上,能去看一眼。
狠狠地挂掉电话,邢烈火冷冷地瞥着面前的卫燎,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自杀了!好不容易从NUA活着回来了,又自杀了!可能么?
其实,自打在市中医广场那次见到易安然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这件事儿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扫掉NUA基地回到京都的第二天,他就和总参二部的情报部门通过气儿了,让他们彻查易安然。
总参二部主要是负责搜集军事情报的,这些年来向国内外派遣了不少以各种社会身份做掩护的情报特务,而这些情报人员,都有各自的社会身份,教师,医生,工人,记者……不一而足,但这些人,除了他们的直接上级,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包括彼此之间,并且不到万一得己的关键时候,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红刺特战队成立后,由于工作的需要,他们和总参二部的工作联系比较多。
关键时候的斩首刺杀和近兵突袭,他们需要依靠特战队的能力,而一些侦查和反侦查,总参二部的情报来源与谍报技巧较为成熟。
静静地沉吟着,思索着,他在衡量——
他这个人天生冷漠,也许有人会觉得他无情无义,当然,他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任何的侥幸和巧合。
哪怕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初恋。
现在再仔细一回想,更是觉得七年前的一些事情,太多太多的说不通。
突然他像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拉开了办公桌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那里面儿都是一些陈年旧物,有一本他以为易安然死后在她住所拿到的日记本儿,日记本里嵌着一张她自己的照片儿。
他注视着,研究着,那张还很年轻的面容上青春飞扬。
这样的女孩子,会是一个间丶谍么?
脑子里闪过当年那电光火石的一幕,想到了易安然替他挨的那一枪,神色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