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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晗的语气是诚恳的，眼神也很坦然，但是，如果能靠一张嘴就轻易取得别人的信任，这个世界早就是大同世界了，所以，林海那轻微扯动的嘴角并没有让贺晗感到沮丧。

“疯子？这些家伙的确挺疯狂的，可以说是一群显态的偏执狂，不过，你们，不，我是说我们这些觉醒者，基本上也都是偏执狂，只不过，没他们那么疯狂罢了。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他们这么肆意妄为，是不是会更容易摸到天花板。”

贺晗冷笑：

“你这个猜测一点都不新鲜，没错，这种肆意放飞自我的方法的确可以大大的加快灵魂强度的提高，但是很遗憾，他们摸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通向地狱滑道。”

林海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道：

“啊，原来如此，也对，肆意本身等于逐渐失去了对灵魂的掌控力，果然，中庸才是王道，感谢先贤！”

“嗯，凡事都有个度，灭人预存天理走了极端，肆意放飞自我也走了极端，如何在这两者之间寻找平衡点，是我们每一个觉醒者毕生都要探索的秘密。”

“呵呵，扯远了，说说正事吧。”

“正事？你今天约我来不是想跟我谈新升会的事情么？”

林海耸肩：

“并不是，我想谈的是你，你们的事情。”

“我和我们？”

贺晗莫名的笑了笑，笑容中似乎有些温暖，又似乎有些狡黠，不过仔细再看时，却只有清冷和空寂。

“没错，我先说说你们吧，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做？说实话，我对无极宫还是抱持着相当的好感的，虽然本质上你们跟无极宫并不不同，但是双方的地位决定了行为方式，不可否认，你们的行为方式攻击性更强一些，而他们的则更温和一些，我当然会选择相对温和的靠山。”

贺晗有些复杂的看了林海一眼：

“这个事情并非我能决定的，我并没有收到进一步的消息，所以我没法给你一个确切的回答。”

“那么你的看法呢？”

“我？我对胡所长还是有信心的，而且上面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事能做到什么程度，毕竟你的价值还是很大的，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不过是...”

“想要掌控我嘛，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这就是你们最大的毛病，明知道谁都不喜欢被掌控，却偏偏要试图去掌控所有有价值的人。”

“额...这也是一个度的问题吧，所以我们内部出现左右分歧也就很正常了，或许这原本就是上面故意制造的矛盾，这些事也不仅仅体现在你这件事上面，说到底，谁都想获取最大的利益，无极宫也不例外。”

林海点了点头思索着道：

“也就是说，我可以选择跟胡小梅更靠近一些？”

贺晗迟疑了一下，点头道：

“这个是可以的，至少表面上可以这么做，这样对胡所长也有好处，双赢的选择。”

林海嘿嘿一笑：

“我是怕上船容易下船难，胡小梅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件事必须慎重。”

贺晗奇怪的扫了林海一眼，忍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问道：

“你跟我说这些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现在面对的不是雪心的朋友么？”

贺晗一怔，随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这是道德绑架。”

“嘿嘿，所以，我接下来想问的是你‘建议’我们该怎么办？”

林海用了建议和我们这两个意味深长的词语，这是逼着贺晗以朋友的身份来交换意见，贺晗也是被自己的说过的话套牢，根本没法破解林海丢出的套路。

不过，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一定会回答你的问题？”

预料中那熟悉的名字并没有从林海的嘴里蹦出来，林海有些皮的笑了笑道：

“是你。”

“我？”

贺晗有些莫名其妙，这点情绪的变化她的眼神毫不掩饰。

“没错，就是你，不过，不是你的本尊，而是另一个我见过的分身。”

“啊...分身吗？”

贺晗的神色有些落寞，林海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是的，分身，不过说分身其实并不准确吧，我一直认为，本尊也罢，分身也罢，其实不过是不同时空中的独立个体而已，如果本尊和分身并不会遭遇，那么你是你，他是他，根本没有什么本尊和分身的区别。”

贺晗想了想之后脸上迅速的闪过一丝笑意：

“或许吧，那么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林海身子向前倾了倾，认真的看着贺晗褐色的眼瞳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为所谓的本尊负责，你只需要为自己负责，所以，我觉得你的顾虑肯定要比本尊少很多，那么，我可能会见识一个更真实的贺晗。”

贺晗嘴角弯了弯：

“你在套路我。”

“不，我在诱惑你。”

“呵呵，你不怕你老婆抽你。”

“我老婆辣么温柔，怎么会抽我，最多就是...呵呵，少儿不宜了。”

贺晗没好气的在心里骂了一句不要脸，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冷冷的看了林海一眼。

“你都说出来了，我还会中你的计么？”

“会的吧，你有你的活法，也有自己的选择，她并不能代替你，不是么？”

贺晗抿了抿嘴，咬着牙道：

“你的无耻跟雪心相映成辉！”

林海笑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么你的建议呢？”

贺晗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大口，顺了顺气道：

“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笑话，这句话你理解么？”

林海想了好一会才点头道：

“你觉得我有可能会是最早突破天花板的那一批人？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贺晗看着林海玩味的眼神，严肃的点了点头道：

“是的，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你灵魂强度的成长速度为什么这么快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灵魂本质没问题，那么能让你快速成长的因素为什么不能让你尽快的突破天花板呢？这是很容易得到的结论吧。”

林海眉头微微一皱：

“容易得到的结论？那么你们的高层不是也明白么，你的意思是现在你们领导是在虚张声势。”

贺晗没回答，但是沉默就是一种回答。

林海会意的继续推测道：

“所以，不管我现在答应了什么，如果我是最早一批突破天花板的人，那么一切的樊笼就全都会被轻松的打破？”

贺晗看着林海神情平静，这种平静也是一个回答。

“等等...既然如此胡小梅不是应该巩固跟我的关系么？莫非...她本人其实也是希望我将那些情报扩散出去的？”

贺晗被林海盯着似乎有些不舒服，清了清嗓子道：

“就我个人理解，如果某个人掌握了一项足以改变未来的技术，那毫无疑问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其他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取这个技术，并可以从容的决定怎么样去利用这个技术。但是，如果这个技术已经扩散了，那么想要封锁控制这个技术恐怕就很难了。”

林海这才彻底明白了，闹了半天原来文化战略研究所的各派势力对于无极宫找上自己都是乐见其成的，怪不得胡小梅会装聋作哑呢。

林海同时想到了叶雪心出门之前说的那句话，原来她早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说将情报交给无极宫的话，有了无极宫自然会有白云观、南华道宫等等，最后就会满世界都知道了。

再想深一些，思感技术真正能大幅度的提高觉醒者比例恐怕并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胡小梅等人的目的是想要通过技术扩散和广泛开发的举动，迫使外星势力放宽知识封锁，尽快的获得打破天花板的机会。

想通了这一切的林海有种枉费心机的无力感，果然，还是听老婆的话就好了，不过这样也好，就当做是做了一回脑力训练吧，虽然老婆的智商让人绝望，但是就此放弃做条咸鱼显然太丢人了。

就算追不上，也要不停的奔跑嘛，生命在于运动！

林海脸上的表情变幻贺晗一一看在眼里，当然，虽然她也是很聪明，但未必能将林海的心思全都猜到，事实上她一开口林海就知道她会错意了。

“林海，其实你最大的靠山不是无极宫，当然，也不可能是我们，而是你背后的外星势力。”

厉害不知道贺晗怎么忽然说到这个，不过贺晗的说法显然很正确，只不过这话听着有些不舒服，说的林海跟个大汉奸，不，球奸一样，借助外力对付同胞，嗯...很好很强大！

林海琢磨了片刻，竖起大拇指表示认同：

“你这话深得仗势欺人的精髓，呵呵，不过我喜欢。”

贺晗好看的翻了个白眼。

林海眨了眨眼睛又问道：

“那个贺晗啊，你很珍惜跟雪心的友情对吧？”

贺晗警惕的看向林海：

“你又想做什么？”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雪心曾经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贺晗眯着眼睛看着林海，林海嬉皮笑脸的回视贺晗，半晌贺晗才冷冷的开口道：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雪心亲自来说么，关你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