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刺杀(二十九)(1 / 1)

盛唐余烬 哥来打酱油 1085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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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锷相辉楼的长廊上,李隆基牵着杨玉环的手,目送楼下的一队车驾出门,眼里尽是怪异之色。

“大姨何时,与封府来往得那么勤了?还能认到一个义女,难道这位封小娘子,真如传闻般,不似封常清所出?”

杨玉环嗔了他一眼:“听闻她生得好,三郎动心了?”

李隆基哈哈大笑,此时呷醋的爱妃,别有一番风韵,让他更是心动。

“一个还未长成的雏儿,就算再是生得好,哪有我的玉环可心,值得你这般泛酸,有了你,阿瞒可曾再看过别的女子?”

“那是。”

杨玉环当然知道见好就收,喜滋滋地倒入他的怀中,脑海里,却浮现出,三姐那张动人心魄的脸。

李隆基轻抚着她的后背,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朕也知道,不一定是封府托的她,想不到刘稷一个率真的性子,也会托你大姐的门路,可见与那封小娘子,确有一番情愫。”

杨玉环柔声说道:“大娘说他们自幼结识,感情甚笃,想要成全一对佳偶,并没有旁的心思。”

李隆基想到了什么,目光直直地看着怀中的女子,杨玉环好奇地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这才恍觉,自己说错了话,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慌。

“奴......”

她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堵住了,一个热吻之后,杨玉环娇羞不已地偷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眼中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多少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方才的话,会不会给大姐的事带来变数,又有几分忐忑。

她的这种不安,落在李隆基的眼中,如小儿科般无所遁形,偏生那种娇憨的神态,自然天成,极是动人,让人爱意丛生。

“大姨甚少开口,又是为他人所求,这份恩典,朕与她便是,玉环可放心了?”

“奴代她们,谢过至尊的恩典。”杨玉环转忧为喜,笑着说道:“那咱们出宫去晋昌坊之事,可行么?”

“你呀,贪心不足。”李隆基一脸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瑶鼻:“也罢,今日心情好,便遂了你的愿吧,对外可称去慈恩寺为母祈福,车驾顺道去那里停一停,如何?”

“三郎不去?那奴也不去了。”

“日子不对,正旦大典,万国来朝,阿瞒不能轻出,你同三姨去吧,这些日子事多,出去散散心也好。”

杨玉环乖巧地应了一声,两人相拥而立,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谁也没有再说话。

第二日一大早,这份恩典便由宫中发出,由礼部尚书张均亲自上门,册封封常清之女为清源县主,让封府上下所有人,包括封寒月自己都吃了一惊。

因为外姓女封主位不是没有先例的,甚至连公主都有过,可那是因为要与蕃人和亲,照理来说,亲王之女封郡主,郡王之女封县主,封常清一个国公,这便算是超擢了,所以才能称之为恩典。

可是无缘无故的恩典,只会让人恐惧,封寒月的小脸煞白,封娘子郑氏与她的嫂嫂赶紧扶住,封常清看着那套代表品级的大装,面色也有些阴晴不定。

张均奇怪地问道:“公这是何意?”

“大宗伯可否借一步说话。”

封常清没有答他,而是请他来到了偏厅落座。

这一下子,张均更是不解了:“天大的好事,缘何公会惶恐至此?”

“小女才姿驽顿,怎堪如此厚赐,其中缘由,还望大宗伯不吝相告,某家感激不尽。”

见他当真不知情,张均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是名相张说的长子,与亲弟张垍一样,深得天子信任,因此才会得到这趟差使,可万万没想到,当事人竟然惘然不知。

“韩国夫人昨日入宫,为令爱,也就是她的义女求婚配,至尊兴致勃发,特地赐下恩典,公竟然不知?”

韩国夫人?

封常清张口结舌,他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呢,怎么就成了亲家义女?

可问题是,即使对方看上了自家女儿,想要求娶,也断断没有先认义女的作法,那就违反伦常了,难道是为了他人?

封常清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

“但不知是哪家儿郎。”

张均再也难掩胸中惊讶,指着他说道:“刘员外家的二郎,不是你的亲随么?”

封常清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得竟然是刘稷!

其实这也难怪,刘稷是昨天才从杨玉瑶的嘴里听到的,一早醒来,便同入城的严庄等人商讨计划,万万也没想到,韩国夫人杨玉瑾,根本就不曾去过封府,更不知道,天子竟然在第二天就将事情给落实了,如此一来,便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形。

不过封常清何等眼色,一听是刘稷,脑子里立刻飞转起来。

“此事都怪封某,先前托了夫人,一时不曾听到回话,便以为没了下文,谁知今日突然迎来大宗伯,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糟,倒让你见笑了。”

“人逢喜事嘛,某家省得,他日正式结亲之时,还要上门讨一杯水酒。”

“固所愿,不敢请尔。”

两人哈哈一笑,将之前那个小小的尴尬,抛诸脑后。

始作甬者刘稷,并不知道这件事给封府带来的惊喜,或是惊慌,他此时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不远处的一支队伍上。

从宣阳坊的东坊门,走进来一支长长的队伍,一只为数百人左右的骑兵护卫着一个巨大的车與,车轴上的木轮发出“吱吱”的声音,不堪重负般仿佛随时就会坍塌。

从坊门到杨国忠的府邸,短短一条路上,站满了坊丁和金吾卫军士,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隔绝在三步之外。

“孙孝哲,他的人,悍不畏死,一旦被缠上,便是不死不休。”

刘稷不动志色地问了一句:“比你如何?”

“单打独斗,某逊他一筹。”

田乾真扮作脚夫,靠在一颗树上,眼睛紧紧跟随着那辆车與,若是一切没有发生,跟在身边护卫的,本应该是他。

刘稷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阴沉,日头没有从云中现身,但是肯定就在头顶。

午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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