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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静好。
花园那棵荔枝树每年都结出果实,产量颇为可观,大概有二十斤,终于可以吃到自己种的荔枝。
言思错的语文和数学成绩中上水平,但由于英语成绩突出,体育成绩优异,还会讲意大利语,景阳市第二中学破格录取。
第二中学就在麓林华庭旁边,言思错上学方便,步行过去就到校了。
林梓泉成绩优秀,也考进了第二中学,由于离家太远,虽然可以坐校车,但他在初二的时候就选择了寄宿,周末偶尔会去言思错家里玩耍。
言小错已经三岁多了,言羲和花错正在找适合的幼儿园。
自从聂深逝世后,言羲和花错不去首都过新年,只在清明节的时候去首都扫墓。
每年的春节,墨砚一家都会来景阳市。
墨染每次来,都会摘掉所有成熟的草莓。
…………
三月,春日融融,气温适宜。
言思错刚刚过了生日,年满14岁,正在上初中二年级,小小少年活力洋溢,穿着蓝色校服,整个人清爽利落,手臂夹着一个篮球。
星期五下午提前放学,言思错和林梓泉一起放学。
“喂!言思错!站住!”
后面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
言思错没有理会,继续走路。
林梓泉回头看了一眼,是班上孟彬和邹海那几个人,上次的篮球赛孟彬他们输了。
“喂!言思错,我叫你站住!”
几个人跑上来,气势张狂地拦住了言思错和林梓泉。
“什么事?”言思错看了几人一眼。
“我警告你,3号篮球场是我们的,你们不许去!”为首的少年孟彬趾高气扬。
“先到先得,如果你们想要,下次可以早点去。”言思错绕道走了。
“站住!我说了3号篮球场是我们的,我们什么时候去都是我们的!”几个人再次拦住了言思错和林梓泉。
“你们跟老师说去,跟我说没用。”言思错有点不耐烦。
“哼!跟老师说?孟彬他爸是副市长,让你们滚出学校都可以!”邹海一脸耀武扬威。
孟彬挺直了胸膛,满脸骄傲自豪,眼神轻蔑地瞧着林梓泉和言思错。
林梓泉脸色微变,他好不容易才考进第二中学,远离了家里,他不能被学校开除。
言思错皱了眉头,却没有一丝惧怕和退缩,说道:“那就让孟彬他爸跟老师说去,跟我说没用。”
“你!”孟彬生气了,想不到言思错这么说。
“言思错!你别这么得意!孟彬他爸是副市长,你爸只是一个帮人剪头发的理发师!你有什么值得嚣张?!”邹海得意洋洋,全班都知道言思错的爸爸是理发师。
言思错面无异色,不相干的人,他从来不理会。
“理发师得罪你了,你不剪头发?!”林梓泉却生气了,言思错的爸爸帮他剪了这么多年的头发,是他最敬重的人。
“哈哈,改天我找言思错的爸剪头发,算是施舍一些钱给他爸。”邹海故意大笑了两声。
“你别找我爸,我爸不会给你剪头发。”言思错声音冷淡。
“你爸敢拒绝孟彬吗?孟彬他爸是副市长,你爸是什么东西?!”邹海的语气里充满轻蔑和嘲笑。
言思错既不生气也不发怒。
林梓泉却发怒了,猛地推开了邹海:“你才是什么东西?!”
邹海被推了一下,他也发怒了,林梓泉竟敢推他?
邹海立刻反击,伸手推倒林梓泉,这下子,两人打起来了。
其他人见此,他们和邹海是一伙的,于是帮忙围殴林梓泉。
“你们住手!”言思错扔了篮球,冲上去救林梓泉。
可是没有人住手,言思错和几人打起来。
几人都不是言思错的对手,围殴的战况变成了打斗,还是言思错一人打几人。
这里是校门口,同是放学的学生见此,大喊:“打架了!”
“去通知老师!这里有人打架!”
“什么人打架?”
校门保安室的保安跑出来。
“住手!别打了!”
两名保安立刻拉开几人。
不一会儿,老师们也来了。
两名保安一人拦住一边,孟彬那边人多势众,另一边只有言思错和林梓泉。
言思错的校服脏了,但没有受伤。
林梓泉不仅衣服被扯破了,手脚还有擦伤。
邹海和孟彬几人颇为狼狈,平时他们打架厉害,想不到言思错这么能打。
老师逐个了解情况,双方各执一词,最后,全部叫家长!
…………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教师办公室来了几个家长。
林梓泉的家长没来。
言羲接到电话后,立刻赶来学校。
去到教师办公室,言羲没有理会老师,而是找到了言思错。
言思错抿着唇,低低地叫了一声:“妈妈。”
言羲有些担心,见孩子的校服都脏了:“有没有受伤?”
言思错摇了摇头:“没有。”
言羲听此才放心了。
“你是言思错的妈妈?”老师打量了言羲一番,家长会的时候见过,但不太记得,毕竟有这么多家长。
“我是。”言羲点头。
老师正要说什么,但见孟彬的爸爸来了,连忙上前迎接,副市长亲临。
“孟副市长。”几名老师笑脸相迎。
“我只是以家长的身份来,大家不用称呼我副市长。”孟硕四十岁出头,这个年纪能坐到副市长一职,不简单。
老师们识趣地换了称呼,孟先生。
这时,校长也来了,连忙上前跟孟硕打招呼。
“若是孟彬犯错了,一定要严惩!孟彬,怎么回事?”孟硕正义凛然,看向自家孩子。
孟彬理直气壮地说道:“爸爸,是同学打了我们!”
孟硕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校长看了一眼老师们,示意老师说话。
“这,就是打架,孟彬算是被牵连其中,是这位学生先动手。”老师指了指林梓泉。
林梓泉的脸色顿时白了。
孟硕看过去,却不是看林梓泉,而是看向言羲。
“言女士,你怎么在这里?”孟硕有些惊讶,之前和言羲打过几次照面。
“老师说我家思错打架,让我来一趟,我就来了,还不清楚怎么回事。”言羲一派云淡风轻。
孟硕有些意外,言羲的孩子也参与了这场打架。
老师们也愣了,副市长认识言思错的妈妈?
校长多看了言羲两眼,这是谁?副市长认识?
“老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言羲看向思错的班主任。
“这,根据了解,是林梓泉先动手打邹海,然后言思错和孟彬等人也加入打斗。”班主任有些闪烁其词,毕竟两方的说词不一样。
“言思错和林梓泉把我们打伤了!”邹海一脸气愤,抬起手臂,可见手臂上的擦伤。
“老师,希望学校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家孩子都被打伤了。”其他家长纷纷起哄。
“是他们先拦住我们,是他们先骂人……”林梓泉立刻反驳。
“都安静!”老师厉声喝止。
林梓泉脸色青白,拳头紧握,眼睛里压抑着愤怒。
老师看了看邹海等人,说道:“邹海,你说怎么回事。”
邹海支吾了一下,才说:“言思错他们经常霸占3号篮球场,放学的时候,我们就问言思错,下次可不可以把3号篮球场让给我们,言思错说不可以……”
“不是!不是这样的……”林梓泉眼睛通红,气急地反驳。
“林梓泉,安静!先让邹海说完。”老师不悦地喝止。
邹海眼神一闪,继续说:“言思错说不可以,我们又问了一次,林梓泉说不让,我说如果你们不让,我就告诉老师,然后林梓泉就生气,冲上来打我,孟彬他们来救我,但言思错冲上来打我们,之后保安来拉开林梓泉和言思错,然后老师就来了。”
听完之后,老师看了看副市长。
但见副市长一言不发,老师们心里有些打鼓。
校长心里也摸不透。
言羲缓缓地开口:“老师,一方陈述完了,是不是让另一方陈述?”
老师勉强地笑了笑:“当然了,言思错,林梓泉,你们说怎么回事。”
林梓泉说道:“是孟彬和邹海拦住我们,不准我们去3号篮球场,思错让他们跟老师说去,邹海说孟彬他爸是副市长,可以让我们滚出学校,邹海还说思错的爸爸只是理发师,算、算什么东西,我生气就推了一下邹海,邹海就冲上来打我,孟彬等人也冲上来,思错来救我,之后保安就来了……”
双方各执一词,无从判断谁对谁错。
孟硕皱了眉头,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传了出去,严重影响他的声誉。
一名老师有意无意地说道:“邹海和孟彬他们都受了伤,胳膊和膝盖都伤了,可能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但言思错一点伤都没有……”
弦外之意很明显。
家长们纷纷点头,想到副市长的儿子站在他们这一边,大家都有些肆无忌惮。
“还要赔偿医药费!伤了可大可小,需要做个全身检查。”更有甚者要求赔偿。
老师看了看言羲,犹豫地开口:“言思错的妈妈,你的孩子打伤同学,你看怎么办?”
言羲语气轻淡:“两方交战,战败、负伤一方即是正义,老师你认为呢?”
老师瞬间一噎,脸色有些难看。
孟硕心里沉了沉,言羲不是傻子,他担心这事错在他儿子,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校长心中一惊,暗暗打量着言羲,这个家长不简单。
“思错,梓泉同学有没有说错?”言羲看向自己的儿子。
“没有!”言思错毫不含糊。
“你确定?我要绝对真实的答案。”言羲再次问道。
“我确定!”言思错依然那么坚定。
老师们心里咯噔了一下。
孟硕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他是副市长,更加不能徇私。
言羲不慢不紧地问道:“既然双方已经陈述完毕,不知道老师们和校方怎么处理?”
老师们哑口无言,他们怎么知道怎么处理,于是都看向校长。
校长眉头紧皱,似是正在考虑,其实他心里根本没底,一边是副市长,一边咄咄逼人的家长!
整个教师办公室陷入了肃静。
言羲再次开口:“如果校方处理不了,不如交由律师处理,事件发生在放学时的校门口,应该有很多学生路过,保安也可以做证人。刚才我来学校时,看到校门口有监控摄像,还原事件真相不难。”
办公室瞬间一片死寂。
孟彬等人的脸色都白了。
孟硕脸色微变,言羲是做防盗监控,精通这类技术,如果爆出他儿子欺凌同学的丑闻,严重影响他的前程。
家长们有些慌张,心里在打退堂鼓,这事十有八九是自家孩子错了!
“各位意下如何?”言羲看了看众人。
“小孩子打打闹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伤重伤,不需要请律师这么严重。”一名家长笑呵呵地说道。
“是啊,我还要上班,没那个时间找律师。”
“天都要黑了,不如、不如就算了吧,我还要赶着回家。”
其他家长纷纷附和。
老师们都面带微笑,诚恳地看着言羲,所谓好手不打笑脸人,如果这位家长还要追究,事情就要闹大了,没必要得罪副市长。
“言思错的妈妈,你看怎么办?”一名老师好声好气。
“不是我要怎么办,而是孩子们要怎么办。请律师,还是握手言和,赔礼道歉,还是选择原谅?”言羲不轻不重地把问题拋回去。
老师们又为难了,这得看家长们的意思。
家长们识趣了,连忙催促自家孩子道歉或言和。
“林梓泉,对不起。”
“言思错,对不起。”
“对不起。”邹海也没了底气,弱弱地道了歉。
孟彬神色闪烁,却是没有开口,他向来高傲,加之他爸在这里,他不肯低头。
孟彬没说话,老师们也不敢逼他说话。
“言思错的妈妈,大家都道歉了,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老师的言下之意很明显,都回家吧。
“道歉,也要看对方是否接受道歉。”言羲态度温和,没有一丝威逼的意思。
老师们瞬间会意。
老师一派为人师表的风范:“言思错,林梓泉,你们是否接受道歉?”
言思错看了看林梓泉。
林梓泉咬着牙,最后点了点头。
言思错也跟着点了一下头。
见此,老师们都松了口气。
校长适时地发话:“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寡过;以恕己之心恕人,则全交。希望同学们握手言和,共同勉励。”
老师们连连点头称是。
校长笑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同学们和家长们可以放学了。”
“打扰校长了。”
“校长再见,老师再见。”
家长们纷纷领着自家孩子离开。
“孟先生,先告辞了。”言羲礼貌性地道别。
“言女士慢行。”孟硕面不改色,也是十分礼貌。
言羲领着言思错和林梓泉走了。
孟硕也带着自家孩子离开了。
离开学校,坐进车里,孟硕脸色阴沉,刚才他即使多么生气,也不能吭声,言羲没把事情闹大,算是息事宁人,算是给了他面子。
坐在后座的孟彬有些害怕,感觉到他爸生气了。
“谁说的是真话?!”透过车内镜,孟硕目光凌厉地看着儿子。
面对他爸,孟彬不敢说谎:“林、林梓泉。”
孟硕怒不可遏,纵使刚才已经猜到,但由自己的儿子说出来,等同承认了过错。
“那个林梓泉家里很穷,学费都交不起,言思错他爸只是一个理发师,我才……”孟彬心里有些不甘。
“闭嘴!”孟硕怒喝一声。
孟彬颤了颤,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所有气焰都熄灭了。
“你知道言思错他妈是谁吗?弘度科技的总裁!你觉得他爸只是一个理发师这么简单吗?!”孟硕脸色铁青。
“我、我不知道。”孟彬有些委屈,平时言思错和林梓泉这个贫困生一起,谁知道他家这么厉害。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打着我的名义?!如果今天的事情揭开了,传出去了,我可能会被降级!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孟硕恨铁不成钢。
孟彬脸色难看,他的成绩名列前茅,怎么没有脑子了?!
“那个叫邹海的同学,和他绝交!以后别和这种人一起!这种人欺善怕恶,借着你的名义为非作歹,拿你做挡箭牌,出事就退缩了!”孟硕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当官这么多年,最憎恶这种人。
“嗯。”孟彬也不是傻子,今天总算看清了邹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