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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在暑热异常当中的广府七月,让人觉得格外的漫长与难熬。
随着愈来愈多破产破家而流落街头的各色人等,光是每天因为暑热毙命,而从街头被抬走的尸体,就装满了十几辆的大车。
而在首山宫,新迁移为内朝所在的天宁殿。
水雾带来的凉风习习,却弥漫着某种让人心惊胆战低气压的华美宫室之中,看起来形容倦怠到极点的监国,看着小心翼翼走进来年轻隽秀的臣子兼作奏进官道。
“说吧,还有什么坏消息和噩闻么。。”么
“反正孤已经听的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桩了。。”
“禀告君上,江宁有所消息称,淮逆疑似在淮南聚以重兵。。”
对方
“又有私募水师为护翼,屡屡寇掠焚毁沿江关津渡头港埠”
“此外,留守司从江东道发起的数路。。。。”
“渡头桥津夺还作战,都已经相继失利了。。”
“江州、太平州沿岸的地方水师驻泊地,亦是亦是为贼势所毁。。”
“时亦多有忠良义士,冒死乘夜自江北撑舟逃归。。”
“言称所见各路人马往来如织,昼夜不绝于道途。。”
“亦有车船水军并进,前后皆不见首尾。。”
“却是孤一直看走了眼。。”
当代大相国却没有勃然作色,而是嘿然自嘲的扯出一丝冷笑。
“小阕了这位的能耐和手段了,”
“淮地这些年的困顿与艰难,怕都是做给世人看的幌子而已。。”
“不但已然有了自立淮上之资。。”
“就连淮南道的江北之地,亦是早就有了并有之心了。。”
“只可惜了哪些,试图力挽危澜的忠臣义士了。。”
“前前后后多少载的经营和布置,都因为所任非人所,都一朝成空了。。”
“还请大府勿要为贼势所虑。。”
年轻臣子正色道。
“孰知罗逆据有淮上方才多年光景。。”
“定然是根基浅显,多以横暴手段才勉以得逞一时。。”
“只消国朝兴动王师一至,定是势如山崩岿然而绝。。”
“而人人皆是心向朝廷正统而仰慕大义名分的。。”
“就算一时贼势昌横江北,朝廷亦有北地各位守臣、藩帅的百战劲旅不是。。”
“只要及时聚兵上自荆湖顺流而击,。。。”
“北地的百战劲旅?”
听到这里,大相国不由的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却不想把更多东西对这位年轻臣子点明出来,而只是泛泛而论道。
“经此变乱朝堂诸公皆有异论,尚不知北地诸帅尚有可用呼了。。”
“更有言招还诸帅,而收聚兵马保住江南诸道为先。。”
“只是都被孤给留中了。。你明白么。。”
他的这种无奈也代表了国朝现在所必须面临的困境和局面,
朝廷手上大多数堪堪可用的精兵强将,现在都在上千里之外的天南之地平叛,刚刚才打下叛军盘踞的大本营,而亟待休整余补充,再也经不起长途的辗转奔波了。
就连后续渡海而击的追剿战事计划,和就近对西海道各岛洲的镇压方略,都不得不暂停了下来,而改为采取更加怀柔的谈判和交涉手段。
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环节上的失手和挫败,不但让国朝失去在北地最强大的一只武力和强镇,也几乎让国朝在岭内、岭外、北地三线作战得来的整个局面和态势,都出现了各种动摇和崩滑的岌岌可危趋势了。
国朝以七道一畿的路上疆域,虽然看起来犹有余力,但是也经不住到处分摊和应对所需的,尤其是在缺少了淮镇这只北地最有力的支柱之后,所造成了骤然消长变化与落差。
因此,朝中一度还有人出了个看起来现实的馊主意;
居然是建议对婆罗洲的罗藩本家,抢先采取严厉的惩戒手段,以起到震慑和威胁的效果,乃至令对方有所忌惮;但是目前主要的问题是,无论是东海道还是西海道,国朝用来镇防各处要冲、望邑,和制衡左近藩属的驻屯军,已经被抽调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偌大东西婆罗洲也没有例外,各处据要当中在账面上存在的驻屯兵马加起来,也只剩下不足万余而分散在十数处;而且相对富庶繁华人口稠密一些的东婆罗洲,朝廷在西婆罗洲的驻防兵马就只有三处,而且距离罗翻所在的抚远州都相去甚远了,可说在当地的存在感已经微薄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而在朝廷依旧能够发挥部分职能和权威的城邑市镇之中,也就剩下一些地方官府自募的团练、乡勇之类,用来维持日常的次序和执行一些捕盗、镇压土族的职能,从来就没有人指望他们能够扫平和荡清,这些诸侯外藩的领有和私兵。
更别说原本就因为加税和摊派诸事,对朝廷隐有怨怼和不满情绪的东海道外藩诸侯们,由此引发的反响和连动了;这一边面是实在鞭长莫及,而导致实际的付出与最终所得毫无价值利弊可言,一方面则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在西海道已经普遍离心离德,而尚未完全平复的情况下,再在还算顺服和保持臣子名分的东海道诸侯当中制造口实和争端的话,那就真是让一切都不可收拾了。
只怕一个不好,震慑和忌惮的效果未能达到,就先是给了东海道那些与淮地多少有所利益牵扯的诸侯分藩们,乘机掀起公然抗拒朝廷权威的口实与把柄了。
“只是还有一桩事情,须得禀告大府。。”
年轻奏进官想了想,又转而言他道。
“哦。。”
“却是事关晋君的见闻。。”
“就算是晋君,又当如何。。”
大相国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变成长叹道。
“曾有人亲眼所见,公女相随近侧而亲熟不减。。”
“孤。。。孤。。且知道了。。”
大相国不由有些神色恍惚了下,遂又倦怠的摆摆手,
“你且退安吧。。”
“你对此事怎么看。。”
然后,他招来了另一名心腹臣下,新提拔为枢机五房之首——兵科判事的刘道静道。
“此辈狼子野心,恨不能代国讨之。。”
对方慨然表态道。
“只待君上一声令下,拼的粉身碎骨全不顾也要灭取此僚的。。”
”好了,如此的虚言我已经听的够多了。。“
大相国有些不耐的打断他道。
“你先替孤带个口谕去江宁府。。”
“顺便确认一件事情好了。。
“我会让四海卫的人,伺机协助你行事。。”
“诺。。”
。。。。。。。。。。。。。
“主持岭外局面的大将军孙静邦,积劳成疾猝死于任上?”
“五路行司总管宁冲玄抱病出来理事?”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接连看下来,顿时有些愈加疑惑了。
“这未必是你那位陈阿姐的态度和用心,或者说是宁总管的授意只怕都有些勉强的。”
谜样生物看起来胸有成竹的辨析道。
“就算在过往他们再怎么亲善和倾向过你,也不至于冒此天下之大不惟。”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另有他人驱使?”
我顿时想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不由有些失声道。
“这怎么可能呢。。真是太荒唐了”
一边宣布我是祸乱江宁的罪魁祸首,一边又派人以陈夫人的名义,示下表示出接触和交涉的态度?朝廷这是打算食言而肥,把自己吐出来的话再塞回去么,
“他们居然已经精分到了,做这种出尔反尔自打脸面的事情。”
“这些当权者可能怎么会精分,应该是朝中也发生了分裂和争议了。。”
“以至于幕府那位当主有些游移不定了,这才有这么一遭试探手段过来。。”
“应该是因为朝廷在东南各道,实在已经无兵可用了。”
谜样生物有些可爱的撇撇嘴到。
“听到要整肃军纪,正在地方上抢劫的海外驻屯军,就马上哗变了大半。”
“杀官掠民而沿着江边向东一路烧杀掳掠而去。。”
“后方受此噩耗的波及,正在转移和后撤的江东讨捕军当即全线崩溃,”
“一败就是数百里,一直败退到常州的晋陵城才停驻下来。”
“原本出现颓势的大云贼,也因此重新扩散开来。。”
“而据内线说,留在江宁附近的江西军和荆南军,因为供给不足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全靠退回来的陪都三军残部,就近镇压地面。”
“江宁府及附近的太平州、江州等地,才没有大乱起来。”
“但是江西道、荆南路的驻防空虚,已经开始造成一些地方动荡和骚变的苗头了。”
“比如在富春江上游,已经有人再次打出大云贼的旗号来了。。”
“还是曾经被国朝剿灭的那一部呢。。”
而她所说的这些情报来源,也是一个全新的渠道和方向;那位前江东采访使程煊虽然人已经来了淮地,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旧日的一些关系和渊源,还有被他骗过来的那些旧日部属们,居然还能继续派上用场,也不枉我破格授予他这么各特殊的高位和荣衔了。
或者说,其实是在沿江水师扫荡的现实威胁之下,沿岸地方上人人自危或者人心思变之下,试图保持某种沟通渠道或者说退路的首鼠两端之辈,还是不乏其人的。
所以,这段时间下来除了广府方面的动态依旧不明之外,我还是能够比较容易的从江南地方获得各种消息,只是这条新鲜的线按照惯例,目前还掌握在谜样生物手里而已。
“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咂咂嘴吧道
“居然不能乘虚而入做些什么了。。”
“当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法做的。。”
谜样生物白了我一眼道。
“就算没法直接动兵戈,难道拖后腿和捡便宜还不会么。。”
“顺便可以处理掉一些库存的劣质品和积压的旧货。。”
“换回一些比较优质的人口来。。毕竟是相对富庶的文风鼎盛之地啊”
“虽然作为劳力没有北地人口那么好用。。”
“但是在文教事业上,多少还是有所优势和胜长的吧。。”
“尤其是在被兵火灾荒折磨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
“虽然同样有可能被掺入某些沙子。。”
“但是在我们的大盘形势已经基本稳固的情形下,这些从底层掺进来的沙子,能够发挥到得效用也就是微乎其微了把。。”
“话说回来,既然你没有在北地公然称制,也没有离弃那位小晋君。。”
谜样生物再次取笑我道
“更没有之间将矛头对准幕府,而只是宣称朝中奸邪乱政,煎迫构陷而已。。”
“或许让广府的某些人,对你这只实质扯旗的反贼,还抱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或者说觉得事情还可挽回,私下对你抢救一下不是?。。”
“毕竟是以宁总管私人名义的交涉,可谓是还是留有足够余地的。。”
“或许是朝廷虚与委蛇的缓兵之计,或是声东击西的拖延手段而已。。”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
“那就让我们漫天开价落地还钱,来试探朝廷一二好了。。”
“首先从惩膺幕后指使、主犯及帮凶,赔偿一应损失开始把。。”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影响我接下来的用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