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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秋色渐浓,风中的凉意也一日胜过一日,将士们的单衣,也逐渐换成了更适宜天候的长衣夹袍,于是,除了赶抢收稻割麦的日常之外,又多了筹措军衣的任务,
所谓“胡天八月即飞雪”,这时候更北边的塞外,已经开始雪花纷飞了。
而在后方,我关于紧急追加输送一万一千件充绒冬衣,同样数量的厚绒披风,外加两万条毛毡毯子的要求,也已经送了回去。
因为很可能在北地过冬的需要,目前的军中配备情况,还是有些单薄和准备稍显不足了,因为当初只考虑携带了三个营的基本需要,却未想到队伍扩张的如此厉害,几乎膨胀数倍的现实情况。
冬衣是我参考了后世成熟设计和现有条件,而特殊要求的形制,考虑到最大限度经济适用的规模成本,采取三层料子两层夹里,面料是耐磨的密纹厚布,隔层是木棉笼布,里衬是相对透气柔软的棉布,两层填充物则是来自,棉纺加工下脚料里,回收的碎棉絮。
腿脚颈间还有防止漏风的收口和扣带,这时候,作为杜仲胶制品拓展研发的副产品,类似橡皮筋的东西,就派上了用场。尽管是已经形成批量生产的规模,但是价格还是达到了3500钱一件。
披风则是涂胶的帆布面和保暖毛毡的内里,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雨雪的浸湿,或是垫在雪地里保持更久的体温;
而毛毡毯子反而最是简单,就是用动物毛捣制粘合而成的手工制品,作为某种廉价的替代方案,主要配给那些辅助部队和辎重民夫,虽然有些笨重厚实不透气,但用途颇多,既可以用来搭帐篷和做挡箭掩体,或是作为睡觉的垫子和铺盖,需要时也可以裹在身上,行进时暂且保暖。
因此,在毛毡上的需求,也是最先得到来自后方的反馈,表示可以直接从北地的走私项目里直接划拨,先行挪用过来,
此外还有厚底保暖的鞋袜若干需求等等,只是因为前方的战线的拉长和损耗日剧,后方的补给线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就算有足够相应的产品,想要抵达军前,也需要相应的调度配额和运力。
在此之前,就只能考虑,就地先筹措一些布料棉麻,且做应急的过渡,正所谓挖地三尺,搜刮到户。
此外,就是指示留守的江都营地,花钱向后方采买了,无论是江南的丝棉,闽中的白单,还是岭外的木棉、笼布,海外的岛棉,只要能保暖都要。
然后就地大量囤积起来,无论是自用还是预期的短线投机,都可以派上用场,说不定还可以把追加冬装的投入,给重新赚回来。
随第一批毛毡送过来的,还有家里新得来信,主要是近段名下各项营生的发展状况,收益和支出项目。
从军中贩人的生意,盘子摊得有点过大,日常维持支出还在其次,相应管理的人手,就有些跟不上了,建议适当控制规模。
贩人的重点倾向于泥瓦、木工、金工这些基础职业的,到了地方马上可以派上用场,或是产生相应价值的专长人员,哪怕是有一定经验的学徒也好。
当然,更高端一些的大夫、文吏、士人什么的就更好了,对于我家进行的外岛屯垦事业,有着直接增益效应。
如今,正在夷洲北部鸡笼山附近的养殖业,也蓬勃发展起来,不仅包括一般的粮食果蔬制品,动物饲料,养猪,养鸡,养鸭,养兔、养羊。甚至还有了自己的海上捕捞船队,作为罐头产业的一大来源。
只是事业繁荣的光鲜背后,总是少不了些许阴暗面,
在新一封来信中,就提到了似乎有人,盯上了我们家所掌握的某些技术,居然花大价钱收买了内部的人员,企图将一些东西偷偷送出去。
虽然在伯符的配合下,伸过来的爪子已经被斩断了,连带一家中等商社遭了火,从上到下死了好些人。
但是保不准厚利诱惑之下,下一次还有什么样的幺蛾子出来,因此,谜样生物打算将计就计,有目的的泄露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出去,让对方走弯路去。
此外,随着海陆走私的日益兴盛,还有我家在海路上的一个潜在隐患,那位潜逃的大海枭——南海十三郎一直引而不发,让人有些隐隐的担忧。
老螃蟹那头发展起来的地下生意,虽然十分迅猛很有些规模,但是毕竟时日尚浅,一时半会还没能触及到这位十三郎为首的,海上私贩集团的根本,就算其中多次防风设局,诱使也没有上当,仿佛就这么偃旗息鼓,销声匿迹了。
放在这么一个不安定因素在哪里,不管海陆的走私生意如何的蒸蒸日上,怎么说都是卡在心头的一根刺,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不过南北海路往来走的多了,总算也在夷州——婆罗洲联合船团里,相继锻炼出一批比较可靠的熟练水手和行船护航武装来。
然后,就是谜样生物,新近给家里的几个女孩儿,起了各自的绰号的日常琐事
比如我的便宜妹妹阿璐,就成了她口中的“罗滚滚”,一个充满国宝风格的称谓,以纪念她以烦恼起来,就喜欢抱着什么东西,在木地地上打滚的日常。
而抱头蹲,就成了“萌包子”,因为她遇到什么为难的问题,苦着小脸的表情,就很容易像是条河豚鱼一般,或是吃多了的仓鼠,鼓起小脸颊来,
至于那只呆萝阿萌,不出意料的还是那只“小吃货”。
然后是对我送女人回去的强烈反响。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张牙舞爪式的,做元首咆哮状,诸如什么“你把人戳了一下,就送回家是那般”
“老娘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不是狗屁倒找的后宫管理学”,
“你在外面招惹瓜葛,自己一时爽了,弄个女人就往我这里丢,是什么意思,嫌老娘还不够忙乱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正所谓东西交夹,内外断绝,宋州境内的楚丘、单父、虞城、炀山,相继鼓荡而下,其中不乏抵达之后,才发现守军已经逃亡一空,城中不良乘乱私自抄掠的情景。
在此期间,张宪转道北上的车团,还和来自北面接境的曹州和珲州来援的联军,在成武镇外打了一战,对方似乎斗志不高,受挫与具列展开的车阵之后,就丢下一堆尸体,匆匆退走了,很有些虎头蛇尾的意味。
“境内其余的河东军不见了。。”
当我军仅仅用一团先头人马,夺下靠近毫州的据点——夏邑城后,我得到如此的回报。
通过在州治宋城俘获的那些河东兵交代,他们原来是隶属于作为客军的,原河东道九原镇韩泰所部,这个名字让我有些百感交集,又凛然警惕起来,
这可是我们过淮之后,所遇到的第一只颇具像样战斗力的北军部队,他们绵密坚韧的攻势,配合有序的战术,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若不是,我军占据了以逸待劳和抢先预设战地的地利,不知道还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和结果呢。
居然就这么不见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和变故么。
...
与此同时,徐州彭城,
前沿军行司的军旬例会上,数位大佬汇聚一堂,检讨得失,商榷部署,然后随着各部调遣分派事宜的既定,新进大出风头的某人,再次成为了这些位高权重帅臣们的新话题。
毕竟相比重兵云集在徐州境内打生打死的大多数部伍,一只游离在外围的军队,居然一不小心就打出一片横跨数州的天地来。
“新军左厢拿下宋州了?。。”
“他们还跑得真远啊。。”
“那陈州和徐州的防要怎么办。。需要我们调人过去填补么。。”
“擅自进军,而将战线,牵动破坏帅司的全局部署,”
“这个抗命重罪,总算脱不去了吧把。。”
“说是抗命就过了吧。。”
“他们的战线,难懂啊不该在毫州么。。起码还西拓了数百里方圆不是”
“再说,毕竟是不知帅司本意的无心之举啊。。”
“我辈身为帅臣,总不能贸然做那不教而诛之事把。。”
“哪有任此辈牵动帅司而走,岂不是鼓励各部擅专独断,”
“国朝体统何在,帅司威严又何在。。非严惩不得警效。。”
“新军右厢,难道不是从帅司之命,在外游走机动的么。。”
“如若重处,只怕各军将士反要寒心畏战的。。”
“好歹独立为国朝夺得了三州之地。。”
朝堂之争被带到了军行司历来的后果就是,关于当事人和所部的具体处置,在一片各不相让的争议中,无果而终继续搁浅下去。
但对某些耿耿于心的人来说,其实还有其他间接达到目的的途径和方式。